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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023章 咬得真狠哪!(1 / 2)

 第023章咬得真狠哪!

“殿下用了药, 可能会有不适,这是正常的,熬过去就好了, 别担心。”胡师傅提醒。

李裕颔首, “好。”

胡师傅又温印道,“药都是在菜里的,稍后我一并带走, 旁人查不出来,就是夫人要多照看着。殿下用了药,就真同早前昏迷一样了, 可能今日断断续续还会醒,黄昏前后就会失去意识, 夫人把握好时间,明日黄昏前两刻让太医来问诊, 看着看着殿下就会醒,便如同巧合一样了。”

温印也点头, “我知道了, 多谢胡师傅了。”

胡师傅又叹道, “这只是药对身子有损伤,不能常用, 殿下这次即便是醒了, 接下来的半月都需要人照顾着, 千万别着凉了。”

“好。”温印记住。

胡师傅起身, “殿下, 夫人,那我不久留了,有事差人告诉我一声。太医开的药当着面用, 没当着面就倒掉,同早前一样,我会在饭菜里添药。”

温印也起身,“这次真的多谢胡师傅了,黎妈,替我送送胡师傅。”

“胡师傅,这边请。”黎妈上前。

胡师傅一走,屋中就剩了温印和李裕两人。

胡师傅今日原本就要来府中给温印试菜,但温印谨慎,想起问了胡师傅一声。

也幸好问了,胡师傅果然提醒,太医院的人如果一把脉,就知道殿下的脉象不像刚醒过的模样,一定瞒不住。

温印和李裕都知晓李坦不易糊弄,如果他知晓李裕前几日就醒了,但佯装没醒,一定会怀疑这几日李裕在做什么,届时一定会将离院和永安侯府上下查个底朝天。

所以胡师傅提前给李裕用了药,药服下,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像刚醒时候一样,于是刚才胡师傅才会叮嘱注意事宜。

“躺下歇着。”温印看向李裕。

李裕轻声,“不想,稍后还要躺很久,眼下想多坐会儿。”

温印笑了笑,小奶狗的想法有时真的同旁人不一样,但即便他不说,她也知晓,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温印宽慰,“等这十余日过了,就不必窝在屋中了,可以去院里走走。早前不是同我说起思楚亭吗,我昨日去看过了,还有遗址在,我让人收拾出来,可以在那里饮茶看书。”

李裕知晓她是特意打趣,缓解他心中焦虑。

他是可以去院中走走,但也会直面李坦。

从他醒,这离院就不会有宁静日子了……

李裕看向温印,“我醒之后,李坦会留着我的性命,至少这两年不会……我只有两年的时间,逆风翻盘,会把李坦从这个位置拉下来,我是怕,”李裕眸间氤氲,“我是怕父皇来不及。”

温印看他。

想起即便他早前睁眼时,周围都是陌生,一个人信任的人都没有,也即便甘雨的死,给了他当头棒喝,李裕也都未眼底猩红,但眼下不同……

温印想起早前祖母的话。

——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霍老大人撞得也是这一线生机……

—— 只有让李坦觉得自己手中的筹码多了,反倒是太子活着可以让他做宽厚明君的时候,才有转机。

李裕心中很清楚,即便李坦要容,也只是容得下他,不是他父皇。

温印从袖间掏出手帕,递给他。

李裕接过,看目光落在手帕上,喉间重重咽了咽,却没动弹。

温印看着李裕尽量忍着氤氲的模样,温印忽然察觉,这些日子她似是习惯了李裕的沉稳淡定,却忘了他其实只有十六岁,放在别处,也只是清逸俊朗的少年……

但在李裕这里,除了他父皇还在,近乎家破,也无人了……

温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手帕。

李裕诧异看她。

她俯身,指尖捏着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

她身上有熟悉的清淡腊梅花香,她的声音也似冬日里的暖阳,“想哭就哭会儿,偷偷哭一次,不算哭,我不告诉旁人。”

李裕嘴角耷拉。

温印笑了笑,继续给他擦了擦眼角。

李裕果真转身哭了起来。

是真的转身背对着她,坐在床上,自己有一声没一声得哭,背影看着,就是时不时抽一抽,但没怎么出声。

温印莞尔……

***

马车停在东宫外,禁军侍卫置好脚蹬。

李坦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京中冬日很少下雨,这场冬雨一落,京中仿佛冷了一头。

身侧的内侍官连忙撑伞。

贵平迎了上来,“殿下。”

李坦脸色阴沉,“松口了吗?”

贵平知晓殿下问的是国公爷。

他才从大理寺折回,知晓殿下在等他这处的消息。

贵平使了使眼色,内侍官将手中的伞递给了贵平,贵平接过,内侍官自觉退到一侧。

贵平撑着伞,沉声道,“还不曾。”

没说没松口,也没说不松口,说的是还不曾,李坦知晓是他言辞里特意留了余地。

李坦还是驻足。

屋檐都滴着雨水,大雨如柱,李坦的脸色在雨声的衬托下更显阴冷。

这中时候,旁人更不敢上前,只有贵平在。

李坦声音中藏了隐忍,“他真以为孤不敢吗?”

贵平低头没说话。

李坦冷笑一声,“他是连赵家一门都不要了,一心想做忠臣,孤成全他。明日在清风台设宴,招呼苍月太子,让赵暖在清风台献舞。”

贵平眸间微滞,“赵小姐她……”

李坦轻哂,“孤想给她体面,是赵松石不肯给她体面。”

贵平看他。

李坦眸间恼意,“那就等什么体面都没了,再来求孤给她体面。”

贵平没有再出声。

李坦转身。

贵平踟蹰,还是开口,“殿下不先见见赵小姐吗?”

李坦驻足看他。

贵平低头。

李坦沉声道,“孤不见她。”

贵平垂眸。

李坦继续道,“这事你不要管了,让茂竹去。”

“是。”贵平躬身。

回寝殿的路上,李坦一句话没说。

他怕见赵暖,怕心软,但要做储君,心肠便要硬。早前赵松石在大殿上将他骂得体无完肤,他可以是因为御史台死谏的缘故,将赵松石羁押在大理寺,不做动弹。

但傅载时这出折子以上,再有早前的事,他若不动赵松石,不动赵家,他颜面无存,朝中也都会认为他忌惮赵松石。

朝中还有不少墙头草,都会见风使舵。

要杀鸡儆猴,比起永安侯,更宁顽不化那个是赵松石。

他想保他,但赵松石是铁了心要同他玉石俱焚,不惜搭上整个赵家的性命。

他就这么可憎吗?

还是因为赵松石早前帮过他,所以这中时候才要同他划清界限?

李坦再次冷笑。

明日清风台,赵暖开口求他,他就留下她;她不开口,就让她同赵家一起,卑贱到骨子里,再来求他……

***

“殿下。”陆平允晨间一早便在驿馆恭候。

柏靳笑了笑,“这么早,有劳陆国公了。”

陆平允察言观色,“怎么会,能替殿下做向导,陆某荣幸之至。”

柏靳神色平常,陆平允看不出昨日之事后,柏靳这处有什么,或是没什么,陆平允也拿不定。

但柏靳明显见陆平允眸间有些慌张,但即便慌张,却还在小心翼翼试探。

这个人徒有野心,但不懂分寸,也看不懂眼色。

能做到这个位置,应当是费尽心思和手段,也豁出胆子,做了旁人不敢做的事,赌来的。

柏靳也跟着笑了笑。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下官陪同殿下一道游芙蓉池。”陆平允拱手。

“好。”柏靳应声。

马车上,柏靳同陆平允一处。

榆钱也在。

刚上马车时,榆钱就愣住,但看向自家殿下好像无事一般。

驿馆到芙蓉池有一个时辰的脚程,所以马车宽敞,也备了茶盏,在马车内煮茶的侍女……不就是昨晚的陆小姐吗?

这阴魂不散的……

榆钱奈何。

“殿下请饮茶。”陆江月抵上茶盏。

陆平允看向柏靳。

柏靳看了她一眼,没说旁的,端起茶盏。

榆钱皱眉。

那手腕上还有两行猫爪子印呢……

头疼!

***

贵平行至国公府前,国公府外看守的禁军迎上,“贵平公公。”

贵平颔首,轻嗯一声,正想入内,禁军悄声道起,“贵平公公,刚刚茂竹公公来过,带走了赵小姐。”

贵平愣住,茂竹?

眼前的禁军受过他恩惠,所以国公府的事都会如实同他道起,“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茂竹公公来国公府,将赵小姐带走了,说是要去大理寺见赵国公。”

禁军知晓得也不多。

贵平脸色一黑,赶紧转身,吩咐一声,“去大理寺,越快越好。”

“是。”驾车的禁军不敢耽误。

等到大理寺外,值守的禁军见贵平公公形色匆匆,都不敢拦。

贵平径直往羁押赵国公的地方去,果真见茂竹侯在房间外。

“贵平公公。”茂竹远远见了他,迎了上来,朝他行礼。

“人呢?”贵平开门见山。

茂竹笑道,“小的让赵小姐劝劝国公爷,兴许,赵小姐就劝动了呢?赵小姐人已经去了。”

贵平淡声道,“你是嫌事还不够是吗?”

茂竹笑道,“贵平公公误会了,小的只是替殿下分忧啊,赵小姐要是劝动了赵国公,殿下这处不就了了一处心事吗?”

“你替殿下分忧?”贵平近前,“我查过你,你哥哥的死同傅载时有关,你是特意的,也是他傻。”

茂竹愣了愣,一脸茫然,“小的听不懂公公说什么。小的只知道殿下想让国公爷服软,国公爷不肯,照此下去,殿下也下不了台。国公爷在此处羁押了月余两月,还没见过家中的人呢,这次一见赵小姐,说不定心就软了,就同殿下服软了呢?”

贵平脸色越渐难看。

茂竹继续道,“难不成,贵平公公没做到的事,小的做到了,贵平公公这处怕在殿下跟前失了宠信?”

贵平上前,啪得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茂竹惊讶看他,捂着脸,眼中都是恼羞成怒,“你,你!”

但周围都是禁军在,茂竹不敢说什么。

贵平凑近,“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目的,若是国公爷有什么闪失,你这条命也留不下来。”

茂竹咬牙切齿。

恰逢此时,屋门打开,赵暖出来。

贵平掩了眸间愤怒,“赵小姐。”

赵暖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看了贵平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开,茂竹捂着脸跟上。

贵平看向一侧的禁军,“看好国公爷,不要有闪失。”

禁军应是。

马车上,贵平目光望向马车外,这是要逼死国公爷……

贵平垂眸。

怎么到了这一步。

***

黄昏过后,苑中开始掌灯。

床榻上,李裕迷迷糊糊醒了,也慢慢睁眼。

温印守在床榻边,见他似是醒了,温印放下手中书册,轻声道,“李裕……”

李裕目光有些迟缓,真似早前他刚醒时候的样子。

“李裕,没事?”温印担心。

李裕却是清醒的,也摇头,“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也没什么力气,好像躺了很久。”

温印轻声道,“胡师傅先前说的,药性慢慢上来了。”

李裕轻嗯一声。

温印一直坐在床沿边守着他,也慢慢看着他的脸色由早前的红润,慢慢泛白,到眼下……

其实他脸色的苍白,比早前时候更甚。

那时候她给李裕擦完脸,因为温水的缘故,李裕的脸上还多些红润,眼下真是煞白一片,看得让人……

温印低眸,“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温印。”他声音很轻,气若游丝。

温印抬眸看他,这幅模样,真似生病小孩儿一样,少了早前的沉稳睿智,像病重最脆弱无助的时候。

“胡师傅说明日就会醒了,等明日晨间,我就去请太医,说看见你动了动手指。你现在好好再睡一觉,我在这里守着,明日就好了。”温印许是见眼神中迷茫,无助,像极了温顺的小奶狗,温印又伸手抚了抚他额头,“醒来之后要做什么,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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