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为此策划了一周, 只当是送给林若冰的、独有的新婚礼物。
足以让她在微醺之中,笑着睡过去。
他们在露天烧烤的地方开了几间房,熊燃把林若冰抱回房间, 温柔为她盖上毛毯。
他还以为她不会那么早睡, 不过想来这一天行程颇多, 实在劳累。床头开了盏清灯,照得人睡不好觉, 他顺手关掉灯,去浴室洗漱。
洗完之后, 躺在床的另一边,拥着她和衣而睡。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爱。
熊燃能够承认的, 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的的确确是性,但是现在,和林若冰相拥,他觉得很好。
无比好。
从阳城回来后, 林若冰还住在原来的出租房, 熊燃也没闲着,去工厂监督,忙于工作, 还在稍微喘了口气的时刻,被梁老师强硬着叫回家, 送熊绪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程得一个多小时,熊燃给梁老师打电话, 说找人送熊绪,又吐槽他这么大人了还让人送。
恰巧熊绪在跟前,听到这话就开怼,说他不送就不送, 还找美化自己,抹黑别人。
熊燃直接挂断电话。
他坐在办公室看订单,杨炳南进来的时候,他关掉电脑页面。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杨炳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到人面前,一本正经道,“林若冰和她前男友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你知道吗?”
熊燃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有些懵,表情还因为刚才的电话而不甚舒展,如今更是一言不发。
杨炳南问:“你信不信?”
熊燃问:“我信什么?”
从知道他结婚开始,杨炳南就一直不太正常,对林若冰多有怀疑。
他说:“是你不信我。”
杨炳南深深吸了一口气,狡辩道:“我没有。”
可他说完,一抬头,却对上熊燃质疑的目光,看起来非常不爽。
他试探询问:“还是年前那批货单的事儿?我就说那个李成不靠谱,前年合作就有问题,今年还犯这毛病。”
熊燃和杨炳南合伙开的是一家商品包装公司,餐饮业定制,批发价格不便宜,质量要求颇高。
杨炳南口中的李成是连续合作两年的原料商,头一年产品不合格赔了颇多,今年年前还出了点儿小差错,但已经解决了。
“商品检验合格。”熊燃捏了捏眉角,“不是工作的事儿。”
杨炳南心说,那不就是我现在说得这事儿?
他装模作样地在熊燃办公室走了两遭,想等他心情平复了再问他话,刚走完熊燃就斥道:“你没事儿就出去,晃得人心烦。”
“我有事儿啊!”杨炳南靠过来,一本正经道,“我是真有事,我知道你不乐意听我的话,但你不能踩二次坑。”
“姚凌珊怎么骗你的你忘了?哥们儿我一想起来就后怕,后来我一想,或许不是姚凌珊心眼儿不好,是你当年太上头——”
“怎么不是她的问题呢?”熊燃被杨炳南叨叨的心烦意乱,而他和姚凌珊近乎五年没见面,被他这一提醒,当年那股难受到恶心的劲儿又想犯。
杨炳南喋喋不休,先入为主,他自己承认对林若冰的印象受了熊燃前一任女友的影响,这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多生父生母喜欢男孩而被抛弃的女孩儿。
他一字一句数落着熊燃之前犯过的错,又信誓旦旦地推测林若冰的居心叵测,正当他疑惑熊燃为何不出声反驳时。
下一秒,熊燃捂着胸口低下头,从办公桌下拿出垃圾桶,直接将盖子掀开,低头作呕,呕不出来,狠狠呛了一口。
他连声音都不复从前:“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杨炳南愣了一下。
“滚。”熊燃冷声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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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燃和杨炳南吵架的事情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一连数天杨炳南不见踪影,熊燃在公司总是低气压。
而他不联系林若冰的时间,她也很少联系他。
后来林若冰得知这件事,还是从夏晨语嘴里。
“你最近没见熊燃?”夏晨语问她,“我听靳繁川说,他好像和那谁闹了点儿矛盾。”
林若冰问:“谁?”
“杨炳南。”夏晨语和杨炳南不算熟,可能还没林若冰和他见得多,而靳繁川在公司里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不可靠,他问夏晨语就是想从她这儿打听。
毕竟熊燃最近心情不好,杨炳南躲着不出场。
天气渐渐暖了,律所断了暖气,林若冰坐在工位上沉默不语,脑海里想着的是和杨炳南为数不多的吃饭中,他有意无意间对自己发出的质疑。
和她有关吗?
熊燃和杨炳南的矛盾,和她有关吗?
思绪一旦产生,很快就能织成密网,夏晨语眼见着林若冰陷入沉思,以为她知晓此事其中缘由,略显八卦地问她:“你知道吗?”
林若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的模样,又令她迷茫。
马上就到实习考核,苏百川发来的邮件简直是及时又难过。听到声音的夏晨语收回目光与精力,哀叹一声。
众所周知,勤安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通过率并不高,夏晨语虽是空降,但一切遵循流程,苏百川作为小舅舅,身体力行地监督她学习。
夏晨语问林若冰:“你之前怎么过考核的?”
林若冰说:“多练习,熟能生巧。”
夏晨语表示赞同,同时心累。
中午吃饭时,她在事务所门口偶遇陆星临,后者玉树临风,大步流星。
夏晨语之前是认为,律所里稍有成就的律师都上了年纪,像她小舅舅一样,三十五六岁,而男人上了三十岁很少一部分人会躲过秃顶发福的“天灾”,小舅舅是个例外。血脉压迫,即使苏百川帅,也不在她评价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