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
“再……啪!”
朱父摸着手背,呲牙咧嘴地倒吸气:“夫人打我干什么?”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再尝这些点心都要见空了!”
“嘿嘿嘿……”朱父挠头,不好意思地大笑。
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都能吃起来没完,朱夫人和老夫人都被引起了兴趣,加上朱父在一旁极力推荐:“这个太阳饼极其软,除了外面的皮,根本不需要用牙齿咀嚼,适合娘吃。”
又指着金黄色包裹着面包糠,被他起名为“肠饼”的点心:“这个味道有点儿淡淡的酸,琴娘不是爱吃酸吗,估计会喜欢。”
二人听了他的推荐,也就各自拿起一块品尝,这一品尝,果然就发现了好处。
朱父很了解她们,推荐也极其符合二人口味,朱夫人爱酸,酸甜可口的炸酸奶正合她的心意,朱老夫人爱吃甜,牙口却不好,软绵绵的蛋挞:“的确很不错,没想到京城还有这般美味的点心。”
“不错,活了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尝到。”
老夫人是京城的贵女,从小生活在京城,反而朱夫人是江南女子,对京城不如老夫人了解:“娘也从未见过吗?”
“嗯,多亏了你有心,要不然怕是这辈子都吃不上。”
闻言,朱夫人若有所思。没想到朱父的随便一找,居然能找到这般稀罕物,她眼睛亮了亮,突然问:“依娘看,赏花宴若用这两种点心招待女眷们,可否合适?”
“呵呵,想必那些女眷也会惊喜。”
她们武将夫人向来没有文官夫人闲情雅致,办的赏花宴几次处于下风,朱夫人一直想掰回一成,这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当即就询问朱父点心是从何处买的。
然而朱父哪里知道啊,这东西分明是他从儿子那抢来的!
只能支支吾吾地搪塞,一会儿说忘记了一会儿又说东西已经卖光,被两个女人发现问题,最后一追问,居然是儿子(孙子)买来孝顺她们的!
这下算是惹了大麻烦,不说丫鬟小厮们远远就听到了他们家老爷的讨扰声,当天下午,朱父就打包行李去了军队,而担惊受怕被老子收拾的朱正潞正好躲过一劫。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朱正潞不仅没有被询问成绩,而且还被祖母抱着喊心肝,言明他都饿瘦了,干脆给了他十两银子的零花。
在母亲和祖母的关心中,少年简直如鱼得水,最后询问他那点心是从何处买来的,朱正潞也没有掖着藏着:“哦,娘说的是蛋挞和炸酸奶啊,那是儿子从国子监带回来的。”
“国子监?”
朱夫人不解,“可是同窗送你的?”
“不是,是我们国子监饭堂卖的。”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国子监饭堂不是免费为学子做饭的地方吗,什么时候开始卖点心啦?
这样一来,事情也变得难办了国子监饭堂的东西哪里能卖给她们。
朱正潞看二人不说话,还以为她们没明白,便把事情仔细讲解了一番,从小笼包到小火锅,还有如今的几样甜点,甚至包括国子监司业关于“售卖点心”的解释。
原来是为了给学子们加餐。
原来这卖点心的钱,最终也会用到学子身上!
朱夫人虽是女子,也感觉到佩服:“既然这钱最终也会花到学子身上,不知外人可否买?”
朱正潞不清楚:“应该可以吧?要不然等下次我替母亲问问。”
“也好。”
就是赏花宴临近,这点心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最好,还是做两手打算……
蔺荷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甜点市场已经打到了国子监外面。
她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国子监放假后她便待在分配的小院里,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然后起床做点儿小菜犒劳自己。
——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她现在为何天不明就起了床,还顶着风雪出门呢?
蔺荷瞪了一眼最前面闲庭散步般的男人:都怪他!
“你在做什么?”
陆史虞忽然回头,他打着一扇白伞,伞面画着梅花,好似女子的物品,此刻他皱眉道:“城门已开,待会儿城外的百姓便要进城,若不快点,是想被堵在门口?”
当然不想,但她也不想顶着风雪赶路啊。
蔺荷撇撇嘴,大早上被人叫起来,还不说有什么事就拉着她出城,当她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工具吗,“太冷了,我穿的单鞋,脚冻的厉害,走不动路。”
陆史虞下意识低头看她的鞋子。
可视线还未触及,他猛的停住——女子的脚哪里是想看便看的,他尴尬异常,硬是又把视线拔高:“那你待如何?”
蔺荷想了想,殷红的嘴唇冻的越发红润,忽而眨了眨眼睛:“要不然陆大人委屈些,背着小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