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亮了黑夜,一大群人骑着马飞奔而来,三王爷承王首当其中,他表情担忧,不知已经跑了多久,头顶的冠帽都有些歪了,如今看到皇上,顿时喜极而泣,匆忙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皇上。
“臣弟救驾来迟,皇兄没事吧?!”
“没事,三弟有心了。”
人群面前,皇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威严,仿佛之前遇到食铁兽时的样子,都是假象。他第一时间将目光移到朱将军身上,对方汇报刺客的情况,与此同时,随行的太医上前替皇上检查伤口。
陆史虞默默站在人群后,一个小小的文官,并不受大家的关注,不过他也不在意,从朱将军的话中,他渐渐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皇上遇险之际,驻扎地也出现了黑衣刺客,人数并不多,很快便被黎王的贴身侍卫制服,但有几位后妃受了惊吓,晕了过去。
后面便得到消息的朱将军赶过来,里应外合将三十名黑衣刺客全部俯诛,其中活捉住三位,可惜一时不查,让他们咬舌自尽,朱将军表示,这些人更像被人圈养的死侍,而这次刺杀,也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听到这里,皇上表情阴沉,任谁被一群死侍盯上也不会感到高兴,尤其这些人藏在暗处,如老鼠般见不得人,只要抓不住他们,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
出了这种事情,狩猎自然是无法再进行,皇上下令先回行宫,并颁旨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至于陆史虞,在其他人到来之后便退到后面,自始至终无人注意。
过了会儿,黎王装作若无其事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便好,”黎王叹气,“这次的刺客能够在猎场布置下如此缜密的安排,连御前侍卫中也有他们的人,说不定已经渗入我们内部。”
“王爷知道是谁?”
“只是有所怀疑,没有证据。”
陆史虞点点头,不再多问。
他抬头看向前面,月光明朗,承王步行在皇上的旁边,一直身边嘘寒问暖,俨然是一个关心兄长的好弟弟。
就连其他官员都为他说话:“皇上不在的这段时间,承王可是着急死了,要不是微臣们拦着,承王就要冲出去和刺客们拼命!”
承王表情难掩愤怒:“这些贼子实在猖狂,居然敢劫持兄长,本王恨不得教他们全部杀死。”
又道:“本王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
果然听到他的话之后,皇上露出了动容的神情。
陆史虞停下步子。
“怎么了?”黎王问。
陆史虞朝着黎王拱了拱手:“麻烦王爷护送皇上回去,下官要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么?”虽然刺客已经全部伏杀,但天色已晚,猎场野兽众多,万一出现其实事情就不好了。
陆史虞却坚持:“拿个东西。”
第一天,蔺荷没有等到陆史虞回来。
她没有太过在意,以为对方是被皇上留在了行院,直到第二天,她得知刘婆的儿子段怀山被匆忙叫走,然后紧接着,便有一列军队悄悄出了京城。
蔺荷直觉出现了问题。
她向陆府的管家打听,可惜管家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有一瞬间,蔺荷甚至想亲自出城找人,但一想到自己连马都不会骑,她又理智地将冲动压回去。
思考良久,蔺荷取出十坛果酒,亲自送去了朱府。
朱父是武官,从朱夫人这里,蔺荷终于知道京城外的猎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前朝的余孽,潜伏在禁卫军里,因此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朱夫人心有余悸,当时朱父没有跟着皇帝一起,而是驻扎在营地外,因此免于一难,听说有几个官员因为没有设防,直接成为了那些假禁卫军的刀下亡魂。
说着说着,没有得到回应,朱夫人抬头看向蔺荷:“蔺姑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
蔺荷猛的回过神,摇了摇头。
虽如此,但她的表情却并非没事,没过一会儿,蔺荷仿佛下定决心,她抬起头:“朱夫人,能否借你家马车一用,我想出一趟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