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和慕容一祯谈谈心的,能谈个推心置腹就更好,可惜,这又不是在大牢里,大玩具显然没有两个花容月貌的妹妹吸引力大。
看来三个女人刚才都哭过了,眼圈都是红的,不过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开心事情,都是笑成一团。
见李清进了房,谢大娘一收刚才的笑容,爱理不理的说道:“想是杀敌的大英雄来了,这李公子如今在延州也是万人景仰的,怎舍得回汴京?”
看来还是余气未消,天地良心啊,在这汴京城里,最让李清惦记的就是这两姐妹花了,实在一回来就碰到打群架这档子事情,可不是有心的,不过就算李清在一旁赔笑告饶,谢大娘还是不依不饶。
“出京之时是如何叮嘱于你?你又是如何应承的?可转眼便弃之脑后,为逞一时之快,凭血气之勇,轻入生死之地,这朝廷自有守边之人,且一己之力,又能取多大功效?即便你认为男儿应当配吴钩,奈何若英妹子亦在身边,三郎就不知道该怜惜人么?”谢大娘说着说着,还真动了气,李清没法,乖乖的听谢大娘教训他,因为人家说的话是责备,可里面的意思全是在为他担心,这个好歹李清还是分的出来的,再说那一仗胜的实在是侥幸,即便就是挖了陷马坑,要是一千党项骑兵不是分成两拨冲上来,而是一齐上,那么最后杀进宋兵阵势的,就不只一百来党项人,有那么二百党项兵,这五百厢兵未必就能挡得住。
李清小声辩解道:“实在不知有大队敌兵在后,只是见党项人掳我大宋百姓,心生不忿,一时鲁莽行事,下次断断不会了的。”
见李清服了软,谢大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瞪他一眼歪过头去不理睬他了,一旁云三娘轻声道:“天可怜见,三郎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之前我等姐妹只是怪责不该负气用事,原来三郎亦是九死一生,能回来就好,小妹亦不用太过责怪于他了。”
谢大娘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当日想得狠了。不知是谁在骂这小没良心的,连个信都不知道捎;适才来的路上,也不知谁说见面非狠狠责骂一通不可。谁承想见了这小没良心的脸上有那么些伤痕,便骂也忘了、恨也没了!”
听见这揭短的话,云三娘脸一红,伸手便去掐谢大娘的嘴,口中说道:“好似你不曾挂念一般,那日又是谁念叨延州天寒地冻,那人的衣服也不知道够不够来着。”
这感觉很好,李清很喜欢。同时和两个美女打情骂俏还算了。关键是自己的漂亮老婆还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丝毫不以为意。这种暖昧不是身临其境怕很难体会到妙处的。
嬉笑好一阵,谢大娘理了理散乱的云鬓方问李清。“若英妹子说道三郎买了千来匹好马,不知是有何打算。”
这还真是个正经话,李清还正为这个着难呢。要说拿出去卖,让谢、云二人觉得自己想做个马贩子,又怕人家看低了自己,要是不卖吧,这马钱又从哪来呢?眼见着庄里买了这么多地,起了这么多楼,怕是所余也不多了。
李清和谢大娘说,买这么多马。其实就是觉得这些马好,想着咱大宋就是缺好马的,也没多想,至于有什么打算还真谈不上,听人家娜仁托娅姑娘说了,这好马是一分养,九分骑才能训练出来,看来自己以为只要留住好马的种就行,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谢大娘沉吟半晌方说道:“即便是卖。这千来匹马一时间也难以尽脱了手,何况三郎也说这是好马,若是卖给平常人家,无非拉车代步,且调养不得法,也是糟蹋了的,只是庄内近日开销颇大,银钱一时也难以就手,尚要从长计议才是。”
云三娘在一旁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也无须做难的,三郎不便出面,则由楼中姐妹遍邀同好,这京中豪富之家不少,又是好马,何愁卖不出去。”
谢大娘笑道:“云姐有所不知了,这马匹数目大了些,要是尽付楼中姐妹之手,总是难免不为人知,这马是出自水云庄而来,恐人觉得三郎为商贾之流,传出去声名有碍,且三郎辛苦的将马弄了来,又非是图利,坏了名声,岂不冤枉?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有人帮自己想了,李清也乐得不去头痛了,反正怎么卖马他也不在行,要实在不行,干脆叫安小哥去叫自己以前的那些帮闲兄弟帮忙就是,即便略亏上一点,也算不得什么,谁叫自己想的不周全呢。
既然不考虑这马的事情了,李清便笑问若英,之前在说些什么呢?那么开心?
若英笑道:“三郎有所不知,谢姐姐听说今日三郎去了宏毅寺,倒说起件趣事来,因此嬉笑的。”
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说。
若英说道:“原是三郎的好友,张先张子野,前几日也曾去宏毅寺与人争斗,却是大败亏输,如今正在遍邀好友,说是来日要再见个高下的。”
好,李清也乐了,咱总算为这大宋做了件好事情了,书生也爱动拳脚,这尚武之风慢慢刮起来,咱这宋朝怕是不至于嬴弱得谁都打不过了,这股歪风我得在边上好好助助兴才是,一定带帮兄弟去助拳,最好就这么打上一百年。
见李清乐不可支的样子,谢大娘嗔怪道:“还就是你这三郎兴的邪气,以前哪有学子上宏毅寺论理的?好好的会文最后变成全武行,真真有辱斯文。”
李清笑道:“我在延州,这如何牵扯到我身上的?这圣人亦有云‘君子通六艺。’书生也论武事,也是遵圣人教诲啊。”
云三娘一旁笑道:“三郎又在胡诌,六艺为礼、乐、射、御、书、数,未知这拳脚往来,应归于君子的何艺?”
晕,理论基础找错了,好像这打架确实扯不到君子的边,何况还是群殴,不过云三娘的话让李清心中一动。从来都说书生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书生们都像圣人说的精通射箭和骑马,那该多好?最少咱这马的销路可不愁了啊。
既然圣人都说君子该通六艺的,为什么后人不好好执行呢?咱文人的习气不是动辄就是圣人云么?看来是没好好贯彻执行下去,这可不好,怎么老是把好传统扔掉呢!
咱得想个法子,把这个好传统发扬光大才是。
见李清在这沉思不说话呢,云三娘以为李清被她的话噎着了呢。轻笑道:“似这般也无妨的,若是都与三郎一样,上阵杀的敌,倒也是件好事儿。”
李清笑着看着云三娘,三娘还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温婉可人,云三娘见李清直盯着她看,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看来有些冒失了,这样盯着个妹妹看,很是有色狼嫌疑。况且自己老婆还在边上呢。李清赶紧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问谢大娘道:“延州之事。你等又是如何得知的?”
谢大娘叹息一声道:“三郎休要怪我之前责怪你,只是三郎于边关杀敌,京中却有人欲加罪于你,心下也是不平,故言语激情了些。”
这个李清倒不是很奇怪,在延州石元孙告诉自己什么赏赐都没有的时候,李清便预着有人要说坏话的,自己也是凭良心去办事,只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宋人被党项人抓去吃苦罢了,本就没存什么邀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