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被一头残忍冷酷的恶狼注视着。
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被无情的撕裂。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心中的幻相,但那种警戒此时却更加的明显。
额头冷汗如雨,这或许是生命中面临的一次最艰难的选择。
与这陌生人划清界限,说不得还能保住性命,亦或是站在秦一这边,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莫不可测的命运。
但眼前只要是稍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可以看出,双方实力对比,以一敌百,除非他是神仙下凡。
嘴唇已经发干,喉咙发痒,张德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涩声说道:“没想到我做了半辈子生意栽在了这里,这些人一看就知乃是凶顽残忍之辈,恐怕就算是把所有的货物都交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的性命,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索性,跟着老弟你一起战斗到底。
小三,拿武器,咱爷俩跟这群***拼了!”
“来……来了,老板!”
让秦一意外的是那个一开始就溜的没影的小伙计竟然刷的一下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左手一柄长枪,背上一张猎弓,右手则拎着一壶羽箭,约有数十只。
这小子乍一看去倒是颇有些看头,只是衣裤下略微颤抖的手脚仍旧暴露了他的心怯。
秦一长笑一声,意极欢畅,双目中的锐利瞬间消去,对张德富说道:“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有你老哥这句话就成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成了。”
张德富擦着额头冷汗,苦笑道:“老弟我真是服了你了,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这可不是一两个敌人,而是一百倍的差距。
就算你杀到手软也杀不完呀!”
秦一笑而不语,重新扭过头去对那领头的贼寇说道:“你是契丹人?”
那人面色一变,手中利斧抬了起来,一双阴地眼眸死死的盯着秦一说道:“你怎会知道的?”
秦一闻言笑道:“首先,好好的汉语能够被你糟蹋成这样也实在难得。其次,好像只有契丹人会在身上纹上青狼头,这点差异与突厥的金狼和黑狼自是好分辨。
若我没有猜错,你们这些蛮子应该是东海盟的吧。
只是让在下好奇的是你们怎会跑到这里的,而且还是一副落魄的模样,莫非天杀地契丹狗终于遭到了报应?”
秦一越说那领头老者的脸色越发铁青,最后指着秦一厉声说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来应该不是普通人。
不过,既然我们的秘密已被你发现。就不能再留活口,给我把这里其他人全部杀掉,我要亲自拷问这人。”
轰然应诺,这些生性凶残的契丹人,立刻如虎入羊群,疯狂的挥动手中的兵器,见人就杀。
陈山河亦没有想到这些契丹蛮子竟然如此狠辣,完全就是准备杀人灭口,情急之下已无路可逃,只得挥动手中铁鞭。奋起反击,意图杀出一条血路。
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这些护卫顷刻间就被数倍的敌人包围,陷入苦战中,已是自身难保。
就更别说还有余力去保护那些商贾了。这些人基本上与待宰的羔羊没有半点差别。
契丹贼酋地灭杀令下,惨叫着魂归天外。
秦一是敌方的主要目标,一个手持利斧面目狰狞的大汉,心急立功,抢先跑了过来。
嗷嗷吼叫着伸出一只大手向秦一抓来,在他看来秦一除了个子高大点,身有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看起来更像个文弱书生。
当是没有半点威胁,首领既然说要抓活的,自然不能一斧子劈下去了。
距离秦一已经不到两尺。只要再前进一步,就准备一掌打晕了秦一。
心中已经开始暗叹,实在是没有半分难度呀!
张德富眼见不妙,看秦一始终没有动静,还以为他已被吓傻了,这胖子倒真有义气,急忙对身旁小伙计说道:“三儿,快去帮忙!”
“砰!”
一声闷响传来,正要挺枪相助的小伙计只觉面前一声呼啸。那个奔跑而来的大汉竟然诡异的弹射了回去。
在半空中兀自撒下一片鲜血,最终撞在身后跟来的一个同伴身上。
又是一声惨叫。两人变做滚地葫芦,身体抽搐着倒在冰冷的土地上,吐出几口鲜血,再也不动弹了。
咽下一口唾沫,小伙计觉得这事着实诡异,难道面前这个貌似文弱书生的家伙使用了邪恶地巫术吗?
不然为何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动手,就有两人无故死亡,且那柄本该在已死契丹蛮子手中的长斧,怎会握在秦一手中?
一切都是谜团,小伙计的脑袋瞬间被搞迷糊了,怎都想不明白。
秦一笑道:“都说了蝼蚁再多也伤不了猛虎,多谢老哥关心,不过,你们从现在开始只要站在我身后看好戏就是了。”
张德富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已经静止不动的死尸以及耳中听到秦一淡然的话语,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寒颤。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虽然胖子也没有看清楚方才的情况,但事实告诉他,面前这人至今还能有恃无恐,自是有脱围逃生的本领。
顷刻间两个族人莫名其妙死亡,随后赶来的契丹蛮子亦猜到定是秦一在搞鬼,怒吼一声,终于不再顾忌,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向秦一身上招呼而去。
“自不量力!”
抓起方才从敌人手中抢来的利斧,挥手斩出。
没有任何花巧,亦没有任何招式可言。
但却包含着自身所有的力道,已经达到了大巧若拙化腐朽为神奇的玄妙境界。
“喀嚓!”
一斧斩出,天下惊!
斧影一闪,四个蛮人手中的武器应声而断。去势犹未遏制,斧刃刷过几人胸前。
背后寒风突起,冷哼一声,手中利斧看也不看,甩手脱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嵌进了一个蛮子地胸膛内。
暗红的血液拼命的从那道硕大狰狞的裂缝中涌出,瞬间染红了那人的身体,口中吐出大股的血泡。
痛苦绝望的双眼兀自透着一丝挣扎与疑惑,似乎致死也想不到明明眼看就要成功的暗杀。最后死的人却会是自己。
难不成那人脑袋后边真地长了眼睛?
秦一现在就像是一柄洗去外间凌厉杀气,深藏鞘中的神器,平时或许看不出任何异兆,一旦出鞘,就会瞬间显露出这件绝世凶器地狰狞暴戾!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要人命!
秦一此刻却眉头微皱,蚂蚁虽然无法伤人,但是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眼角一瞟,正好看到身旁已经被他刹那间展示的狂暴凶残吓住的小伙计。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齿在这杀戮惊惶的夜色中却显得尤其耀眼。
“小兄弟,你那把弓能够借我用用吗?”
被秦一双眼注视,小伙计突然感到一阵寒风扫过,尤其是秦一的牙齿总是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某种以杀戮为名的可怕肉食性动物。
吓得险些尿裤子,却不敢耽误时间,双手颤抖的把猎弓以及壶中的羽箭齐递到秦一手中。
他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杀戮场面,心中生起的勇气立时瓦解大半,面色惨白的向后退去。尽量离这可怕的人远些。
“杀人果然与杀鸡不一样,呕……”
秦一试了试弓弦的强度,只是一般,不过,在目前这种局势下,已经是绰绰有余。
随手抽出一只羽箭搭上。瞄准了一个冲过来的契丹蛮子。
拉弓,松手,中标。
尖锐锋利地箭头已经如奔雷闪电般穿透了那人的喉咙,强大的劲力直接把他钉在了地上,消灭一条人命就是如此简单。
虽然秦一从未学过箭术,但武学之道一理通,百理通。
以他现在的功力,只要心神锁定一人身上,根本就不用瞄准,别说是利箭了。就是片树叶,在他手中也是无物不破的杀人利器。
所以秦一显得很悠闲,真的很悠闲,脸上表情轻松地好像正在收割旁人性命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现在只是重复同一个动作,面前却不断的有人倒下,这些人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站起,因为他们身上的重要部位全都扎进了一只夺命的利箭。
张德富一开始还十分担心,但随后只剩下无尽的惊叹以及……恐惧。
好可怕的人,这就是他恃之无恐的原因吗?
本身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难怪可以无视任何的威胁。哪怕是以一敌百也无所畏惧。
不过,真正让张德富感到心中发冷地乃是秦一此刻面上的表情。
脸上仍旧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从不曾改变。
难道对他来说杀人真的与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的区别吗?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认识秦一,对他来说却不知道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