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半截尸身,来跟苏晴眸报告人,这是一具成年女子的尸体,头和下身是被斧之类的利刃砍下,肚子里的内脏也被齐齐切断。暂时就看出这么多,具体的要等把尸体清理之后才能进一步断定。”
“这个要怎么清理?”苏晴眸看着那被染得很透彻的尸体,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染料下色的时候可能加了石灰,尸体的皮肉和里面的内脏都蚀烂了。我还要跟这里的染匠具体打听一下,再做打算。”
苏晴眸点了点头,“嗯,那好,你去吧。”
秦云姑答应一声,跑去找染匠打听事情。青溪县衙原来有一个仵作叫曹水正,见自从秦云姑来了之后自己就闲下来,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是那次因为跟了柳曼一起办案,跟知县大人对着干,得罪了大人。这些日子憋得够呛,却一直没敢开口问。
曹水正今年也四十出头了,做仵作也是半路出家的,他的师父就是青溪衙门前任仵作,死了之后将这份差事留给了他。他模样长得不出奇,家里又穷,直到三十岁才娶上一个哑妻。现在家里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和一个七岁的闺女,一家四口全指望着他这点工食粮过日子。他就怕苏晴眸一个不高兴,将他辞了,那他一家还不得饿死啊?仵作的差事虽然低贱,可毕竟也是算是公差啊,他怎么舍得被辞掉呢?
此时见这里大大小小的都让秦云姑包了,他站在一边像是摆设,终于忍不住了凑到苏晴眸身边,迟地开了口,“大……大人您是不是对小人有意见呐?”
“为什么这么?”苏晴眸正在观察着这个染坊大院的布局,听到曹水正这么问,停住脚步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
“大人,这验尸的事情哪是姑娘做?您看验尸这事儿还是让小人来吧!”他一边瞧着苏晴眸的脸色,一边小心地措辞。
苏晴眸听他这话明白他的意思了了一笑,问道:“你是在担心我会辞退你吧?”
“大人有了那位姑娘做仵作。需要小人了。小人当然担心……”曹水正鼓起勇气说了实话。
“曹水正啊放心。云姑呢只是我地助手。不担那仵作地名头。工食粮一分都不会少你地。咱青溪县衙地仵作还是你!”苏晴眸笑道。“不过曹水正啊。你虽然担着仵作地名头是你地手艺可不精啊。云姑虽然年轻。可是家里世代是做仵作地真传。你就给云姑打打下手多学点东西。手艺精了。到哪里都不怕你说是不是?”
曹水正一听苏晴眸说不会辞退他。心里地担忧早就去了。当然满口答应着。“是是是。大人您说得是。小人这就去给云姑姑娘帮忙去!”
“大人。已经按照您地吩咐。将这染坊大院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不见头和下肢。”杨朱跑过来跟苏晴眸报告道。
苏晴眸点了点头。“染缸也找过了吗?”
“这个……”杨朱迟了一下。“开着地都找过了。还有一些封着地没找。掌柜地死活不让开缸……”
“把孙茂财给我叫过来。”苏晴眸脸色沉了一沉。
杨朱答应一声,跑去把孙茂财拉了过来。
“孙茂财,你为何不让衙役们开缸找尸首啊?”苏晴眸看着孙茂财问道。
孙茂财一脸的苦色,“大人啊,小人不是不想配合大人查案,只是咱这是小染坊,买不起那干料,都是自己用料草下膏子的。就拿刚才那缸翠石来说,那是刚刚才用提取出来的烂污和蛇屎勾兑出来的,这不一开口,出来一具无头尸,小人亏本亏大了啊……”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的膏子、翠石什么的都是什么?”苏晴眸听孙茂财抱怨了一通,一大半没听懂,连忙打断他问道。
孙茂财连忙解释说:“大人,这是染坊切口暗语。膏子就是染料,翠石就是绿色染料,烂污是蓝色,蛇屎是黄色……”
“哦,原来如此。”苏晴眸点了点头,“那你接着说下去,不要用切口,本官还要问你,麻烦!”
“是,大人。”孙茂财答应着,接着说下去,“这些带地灶的是染缸,那些封着的是料缸,昨天才放上了料草,这要七天才能开封呢,若是现在开了封,那料草就白放了,这十几缸全都打开,小人还不得破产呐。大人,您千万要开开恩……”
苏晴眸目光闪了闪,“那你的意思是本官想要打开查验,也要再等上个几天了?”
“是……”孙茂财脸色惶恐地道。
苏晴眸刚想开口说话,就见萧占带着一个粗短打扮的老农快步地走了进来,“大人,有
来报案,说是发现了尸体……”
“哦?”苏晴眸打量了那老农几眼,见他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古铜色的脸上带着惊慌,于是问道,“老人家,你把话详细说给我听听。”
老农点了点头,“是,大人。小人是个溪口村的,住在村头上。在江边上有二分薄地,小人种了点儿菜,收了就进城买了,换几个钱儿养家糊口。这不刚收完了一茬菜,小人去翻地,一翻就翻出一条腿来,再一翻又翻出一条腿来,小人吓坏了。连忙喊来里正,里正让小人进城来报官,他自己带人守在那儿等大人去呢。小人到了衙门,衙门里的人说大人到这儿来了,就带了小人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