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欣其实并没有想跟邵彬赌气,她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而已。
此时见邵彬做出了让步,她倒也没再继续僵持。
邵彬把揭开壳的河蟹放到了她碟子里,她吃了几口蟹黄,很鲜美。
见莫晚欣肯吃自己揭壳的河蟹,邵彬的怒气也一扫而空。
他又殷勤地帮她剥虾,帮她剔鱼肉,挟了只水禽翅膀放她碟子里。
“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莫晚欣没看他,却低声说了一句。
她的碟子都快堆成小山了。
邵彬这才发现自己给她挟了很多菜,脸色有点儿讪讪的。
他这贱脾气总改不掉。但凡她给他二两颜色,他就能不亦乐乎地开起染坊来。
邵彬有些没面子,不再给她挟菜,默默吃自己的。
吃过午饭,他让人把鲜花和芦苇都抱到了窗前的桌案上,开始编花篮。
为了学会编花篮,他先是请教了花艺师傅,又跟蓓蓓学习了几天,还造出了好几个废品,终于能拿出手了。
莫晚欣坐在旁边,用笔记本电脑跟公司的员工交流着广告设计创意。
宸宸在旁边捣鼓他的小发明;雪雪卧在窗前晒太阳睡大觉;邵彬和蓓蓓爷俩则忙着编花篮。
这是个宁静的午后,眼前的一幕温馨得令人留恋。
偶尔莫晚欣会停下手头的工作,静静地欣赏一会儿,就像是看一幅温馨的图画。
“……不是这么编!坏人叔叔太笨了!”
“你这个图案又编错了!菱角变成了三角,坏人叔叔好笨!”
“芦苇折叠的角度不对,篮子是歪的,你这么笨,出去别说是我徒弟!”
邵彬一直被蓓蓓嫌弃笨,心里很委屈。
他有种错觉,只要他能学会编花篮,蓓蓓就不会再喊他坏人叔叔了。
莫晚欣看邵彬忙得鼻尖冒汗珠,不禁有点儿心软,就对蓓蓓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编花篮,你这个小老师要多一些耐心哦。”
听妈咪说情,蓓蓓对邵彬的态度才稍有些好转了。
“我来教你吧,手要这么拿……对了,一根一根的编,你都绑一块了,鼓鼓囊囊的不好看。”
“我觉得你可以编个小筐,这个更像小筐,不像篮子。”
“上面吊两根粗麻绳,其实也挺好看的。”
在蓓蓓的建议下,邵彬编的花篮被改造成了“芦苇筐”,系了两根粗麻绳,倒是有种原始的朴拙质感。
邵彬修长的手指被芦苇划破了好几道血口子,还要忍受蓓蓓的数落,已经有些厌烦。
干脆就接受了这个不伦不类的“芦苇筐”,不想再升级了。
他从蓓蓓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编的筐,又挑了些鲜花塞进去。
插花技术倒是比编筐技术……不对,是编花篮技术稍好一些,起码在色彩搭配和造型方面接受过专业花艺师半个月的培训。
终于搞定了一个花篮……一个花筐,邵彬兴冲冲地拿给莫晚欣献宝。
“我亲手做了送给你的,怎么样?”他黑眸亮亮的,满是期待她能喜欢。
莫晚欣看着这个挺特别的花筐,把玩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笑容。“挺漂亮的。”
“只要你喜欢,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编一个。”邵彬趁机给她洗脑。“住在山庄里多好,环境好没有污染,每天还能方便摘芦苇给你编筐……编花篮……”
“妈咪,看蓓蓓编的花篮漂亮吧!”蓓蓓递过来一个精致得令人惊叹的新鲜花篮。
漂亮的花篮用芦苇绞缠着鲜花编成的,仿佛顶级艺术家大师的作品,完美得惊艳。
花篮里的插花也别具用心,颜色,造型,混搭都极富童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孩子的手笔。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单看邵彬的那个花筐还能勉强入眼,现在被蓓蓓的花篮一比,看起来就像是挑剩下的残次品。
邵彬赶紧把蓓蓓编的花篮藏到身后,对莫晚欣说;“我编的送给你,蓓蓓编的送给我。”
蓓蓓立刻抗议:“蓓蓓编的花篮是送给妈咪的,不是送给坏人叔叔的!”
“宝贝,叫爸爸!”邵彬伸出一只大手捏了捏蓓蓓可爱的小脸。
“哇,”蓓蓓放声大哭起来。“把花篮还给我!呜呜呜……”
邵彬只好缴械投降,悻悻地把花篮还给了她。
蓓蓓拿回了自己的花篮,还是委屈地抽噎着,然后重新送给莫晚欣。“妈……咪,这是蓓蓓……送给你的……你要看好了,别……别让坏人叔叔抢走了!”
邵彬:“……”
他再次可以确定:这小冤家绝对不是他上辈子的情人,肯定是仇人!
医院,特护病房。
陈雅文阴沉着脸色,连连叹气。
“妈,你别叹气了。”陈露露没好气地道。
陈雅文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按照合同得双倍赔偿定金,我去哪里找三百万赔给人家。”
她需要一下子拿出六百万来,就好像要了她半条命。
因为房子的定金三百万已经给陈露露做了嫁妆,此时就算想把那三百万定金退回去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还要双倍退还了。
陈露露想到吃到嘴里的肥肉不但要吐出来,还要双倍奉还,就有想吐血的冲动。
“妈,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陈露露不甘心地问道。
陈雅文想了想,反问道:“你不是把莫晚欣跟万鑫涛的奸情告诉你小姑子了么!她为什么还没有行动!”
“已经跟她说了呀!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陈露露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道:“也许她不相信?”
陆婉瑜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她要是真得疑心莫晚欣跟万鑫涛之间有奸情,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你再跟她说一遍!”陈雅文现在唯有孤注一掷,寄希望在陆婉瑜的身上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迸射出毒芒,冷笑道:“如果莫晚欣突然出意外死了,我们的债也就不用还了。”
假如莫晚欣死了,财产要重作分划,也许就不用退定金了。
陈露露赶紧拿出手机,又添油加醋地给陆婉瑜发了几条微信。等她放下手机,仍然愁容满面。“房子买主还在催我们房产过户,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