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的飘舞,风扑面而来,乱雪打在行人的脸上,犹如一根根针尖刺破皮肤一样,不是雪多硬,而是天太冷。⊙,
新白马县,彭家庄,家家关门,户户封住窗户,生怕一丝寒风吹入温暖的屋内。
路上,雪厚达一尺,平整的路面全被白雪所淹没,风不时的将积雪吹洒起来,地上不时形成一个个漩涡。
眼看天已快午时,正是快吃饭的时候。家家的房子上,生气蓝色的烟气,饭香,肉香,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飘荡的很远。
突然,有一只狗叫起来,好多只狗跟着叫起来。叫的再响,也没人打算开门看看路上来什么人,毕竟天寒地冻,就是坏人,这个时候行动也不方便,再说,平州一向安宁,大家这几年都没碰到过什么歹人。
彭大牛坐在圆桌前,看着妻子做好的饭菜,心里感慨万分。
前几天,又收到儿子彭仲宇的来信,儿子已经从军校毕业,正式的成为一名军官。因为立有功劳,现在直接升到营长,带着一营之兵,在平武城驻守。老彭收到信,拿过信,让全村之人都看一遍,不管识字不识字,村里人都提着礼物来彭大牛家贺喜。
酒宴喝了整整三天,这两天才算消停。彭仲宇信中提到二叔彭伯海,现在也在平武城,已经是个大富商。平武城的肉一半以上都是他来供应,现在彭伯海胖了许多,简直像过河的羊皮筏子一般。一吹,成个球一样。脸上肉堆的厉害。把眼睛挤的都快看不到。天天眯缝着小眼,笑眯眯的这里跑跑。那里看看。
这还罢了,还动不动要去军营看他的侄子,彭仲宇,在平武城,像个明星一般。自然,彭伯海要让人家知道这层关系。害得彭仲宇有些鸡犬不宁,又不敢将话说的太重。
彭仲宇将牢骚话说给了彭大牛,彭大牛对这个堂弟更是生气。虽说春天他带着卖粮赚了不少钱,可人家都回来。他却毫无音讯。害的家里着急,害怕,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过了几个月还是彭仲宇将他叔叔的消息告诉给村里人。
更可气的是彭伯海的田地又多,彭大牛也得操心,收麦,收豆子,收稻谷,彭大牛是跑了东地。跑西地,忙了南地,忙北地,几乎腰都要累断。还要请人。各处照应,最后还要帮忙将粮食卖了。彭伯海倒是不吭不哈,赚了大钱。将这里有个家好像都忘了。
生气归生气,毕竟是一家人。知道堂弟没事。又赚了大钱,彭大牛心也放下。不管怎么说。日子都越过越好了。钱也多的花不完似的。
不好的事就是好像大家都有钱,什么东西都敢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皮衣,羊皮,牛皮,鹿皮,甚至貂皮都有人买。吃的也讲究了,三日一宴,五日一请,几乎都成家常便饭。
穷人乍富,彭家村的人都有些不知道方向,有人盖房,有人买马车,有人则是天天喝的烂醉如泥。
彭大牛在村中都是数的着的,他却老想着以前连饱饭都没有的日子,想起以前的亲人,心中总是感觉阵阵揪心,似乎自己吃的好,穿的好就是犯罪似的。
他有时候也不舒服,有些人在他面前说起话来,好像都是几辈子都很有钱似的,现在根本不把钱看眼里,他有时候劝几句,人家还笑话他。后来,他也识趣的不说什么。当然,没人敢找他麻烦,他儿子才18岁,已经是营长,整个平州没有第二人。据说,就连那个管钱的张凯厅长的儿子,当年也是军校毕业的,现在也才是连长,他跟和王的关系据说很不一般。
老彭,抿一口酒,吃一口菜,想起将来前途远大的儿子,不由得脸上堆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