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牢的时候，已经是漆黑一片。</p>
蒋老爷感觉身心疲惫。</p>
早上离开蒋府的时候，他还叮嘱蒋夫人要安分守己，看好蒋子翠，谁知道，晚上的时候，她就死在了自己的手中。</p>
到底自作孽，还是天捉弄，蒋老爷已经不愿意去思索。</p>
厚葬她，是自己给她最后的温柔了。</p>
只是多年夫妻，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p>
或许多年后，他还会想起，此刻为了自己，为了蒋府，他亲手放弃了自己的结发妻子。</p>
他这一辈子，做过无数的错事，包括这一次，都没有后悔后。</p>
他只是深感无力，为他的弱小。</p>
转头看了一眼天牢，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蒋夫人临死的那张脸。</p>
他再也不想做能任人拿捏的人，再也不想痛失所爱了。</p>
所以那个位子，他必须全力帮助慕阙坐上。</p>
转身之前，他只是喃喃一句：“等到那时，我再为你平反。”</p>
故作平和的脸，却异常悲伤的眼神，等在外面的随从，或许已经猜到了牢房中发生的事，</p>
可是那猩红的眼神，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p>
没有人敢劝他。</p>
这个男人，在漆黑一片的夜中，独自行走。</p>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通往何方，甚至孑然一身时，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女人已经死了。</p>
他只知道，曾经的他，再也回不来了。</p>
如今他的双手沾上了属于自己妻子的血，他的脚步更坚定，心却失去了最初的真挚。</p>
再也没什么，抵挡得了他了。</p>
元锦玉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听慕泽说起的这件事。</p>
“蒋夫人死了。”慕泽一边帮元锦玉穿着衣裳，一边毫不在意地说着。</p>
元锦玉微微愣了一下，也觉得这个是情理之中的事。</p>
这么多人给蒋府施压，蒋老爷能顶得住就怪了。</p>
死了一个蒋夫人，却并没有让元锦玉松懈下来。</p>
属于自己和慕泽的孩子，没有多久就要出生了，京城的天，或许要变了吧。</p>
“死了啊……死了也好，不用我动手了。”蒋夫人具体是怎么死的，元锦玉一点都不关心。</p>
因为不管谁下的手，真正造成她死亡的，都是很多人的逼迫啊。</p>
如今想来，元锦玉就叹了口气，凝视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色：“蒋府出了丧事，但是慕阙的婚事还要继续，也是讽刺。”</p>
慕泽看她虽然没有为蒋夫人死亡的事高兴，但是也没有多惋惜的样子，这才略微放下了心来。</p>
“他们爱成亲便成亲。”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不管谁做了什么，你只要在我身边，就行了。”</p>
元锦玉侧头，对慕泽真心地一笑。</p>
蒋夫人的死，不光是传到了宁王府，宫中，还有其他就几个王府。</p>
相爷和崔氏知道这事的时候，其实是愣住了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想让蒋夫人死去。</p>
不过死了也好，省得以后再威胁元绣玉了，这是崔氏的想法。</p>
相爷想得就比较直白，那毕竟是他的妹妹，他能舍得么？</p>
说来自己当年娶崔氏的时候，蒋夫人和元妃，都是很不喜欢她的，认为她并非什么书香门第，配不上自己。</p>
可崔氏如今过得，比他们两个要好多了。</p>
因为在这相府后院，她就是天。</p>
元绣玉是最高兴的一个，昨天晚上，慕翎为了补偿她，到她房中来了。</p>
而且她也终于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慕翎，让她对这个男人更加依赖。</p>
慕翎本来是不在侍妾那里休息的，一定是心疼了自己，所以还睡在了自己的身边。</p>
第二天一早，元绣玉就醒了。</p>
她现在恪守本分，可不能好吃懒做，要给慕翎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p>
丁燕过来禀告，说是蒋夫人昨天晚上，在天牢中暴毙了。</p>
元绣玉这会儿还在给慕翎宽衣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手指触碰到慕翎的时候，他身子会紧绷绷的。</p>
昨天晚上也是，自己被他死死压着，都很难动作。</p>
他还不让自己出声……</p>
羞涩地看了慕翎的侧脸一下，元绣玉这会儿衣衫不整，隐约能从肩膀上看到痕迹，丁燕说话都比之前要生硬了几分。</p>
元绣玉就是想看她憋屈的样子，脸颊上出现一丝绯红，还娇娇地和慕翎说：“真是没想到，蒋夫人这就在牢中暴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