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这于理不合，可谁也没说出口。</p>
元锦玉吃的格外少，慕泽见她咽了两口米饭，连菜都没怎么吃。</p>
偏偏她的面容还那样平静，如果有人和她说话，她还会淡笑着回应。</p>
夜深了，连月没找到，红叶也没找到。元锦玉欲言又止地看了慕泽一眼，最终却什么都没说。</p>
是慕泽找到了卫楚秀，同她道：“今晚你留下陪锦玉一晚，我去乾清宫。”</p>
卫楚秀和容辰都要离宫了，谁能想到慕泽会有这样的要求？</p>
前者很惊喜地问：“我真的能住下？朝的大臣会不会弹劾我？“”</p>
“皇后哀伤过度，找你这个好姐妹相伴，并非于理不合。只是容辰……”毕竟是他的妻子，慕泽还要征求一下容辰的意见。</p>
要是往常，容辰肯定吃醋了，今天因为见过元锦玉那瞬间崩溃的模样，他看着卫楚秀说：“你留下吧。”</p>
“嗯。”卫楚秀笑笑，“不瞒着你，我也想留下。”</p>
慕泽感激地看着卫楚秀：“希望你能让她开心一些。”</p>
卫楚秀不解：“我见用晚膳的时候，她并没有和你发火，在内殿时你安抚她了么？”</p>
慕泽摇摇头：“她好像是自己回味过来的，但是……”慕泽苦笑着，“你表面看，她正常无，实际她谁都要难过。她理智说服她要大度，要庄重，在情感，她是不想见到我的，我都知道。”</p>
慕泽看着天空，今晚乌云低沉，一颗星子都不入眼：“我不怪她。”</p>
因为我知道，她这样让步是因为爱我。</p>
容辰最终肚子离宫了，卫楚秀动用了他的兵符去寻找红叶，他要主持大局。</p>
此刻元锦玉已经把三个孩子都哄睡了，银杏带着卫楚秀去了她的寝殿。</p>
元锦玉见她去而复返，很是惊喜：“秀秀，你怎么回来了？”</p>
她往后看了看，果然没看到慕泽，那一刻，心不知道是解脱还是难过。</p>
卫楚秀尽量让她看起来开心些：“不是你说的，咱们姐妹太久没相见，有好多的话想和我说么？我请求皇，让我留下来了。”</p>
元锦玉瞪大眼睛，像是一只萌萌哒兔子，她慌手慌脚起来：“哎呀，那我快点让宫人给怎么准备热水沐浴，还要再拿一床被子来……对了，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我的衣服你穿着会小的。”</p>
卫楚秀看她忙忙叨叨的，拉住她的手：“我在外风餐露宿习惯了，有瓦片遮挡即可，其他都不在意的。”</p>
“那你第一次到我的宫来住，我可不能委屈了你。”元锦玉也只是无措了那么一会儿，很快下了几条命令，坤宁宫的人都动了起来。</p>
等热水准备好了，元锦玉带着卫楚秋去了坤宁宫的小温泉，和她一起在里面泡着。</p>
这一刻，她们不是慕泽或者容辰的妻子，只是个单纯的小少女，好姐妹。</p>
元锦玉和卫楚秀靠在一起，看着她身的那些伤痕，心疼得不得了。</p>
“在外太辛苦了。”九哥的身也有伤，虽然九哥总说，那些伤口早好了，不疼了，元锦玉每次看了，都触目惊心的。</p>
她是个皇后，没办法用姐妹的立场说出让他们回京来的理由。北荒需要他们镇守，慕泽也需要他们的支持。</p>
容辰和秀秀可能都不知道，有他们在北荒，这次平乱，自己和九哥是有多安心。</p>
卫楚秀泡在热水，也满不在乎地说：“你是没看到容哥身的伤，我这不算什么。”</p>
元锦玉软软地靠着她，卫楚秀伸手捏捏她的肩头，很是羡慕地道：“肤若凝脂说的是你了吧，看看你身，半点瑕疵都没有。”</p>
她还凑过去，在元锦玉颈边嗅了嗅：“嗯，真是又香又软。”</p>
元锦玉微微红了脸，往她的身泼水：“你离我远一点。”</p>
“我不。”卫楚秀黏来，两个人在小温泉笑闹起来。</p>
多亏有了她的陪伴，等晚躺在床休息的时候，元锦玉的心情没那么郁结了。</p>
但她还是悠悠地说：“苏婉卿带走二娃，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好。毕竟不是亲娘亲，日子过的艰难的时候，她委屈了二娃怎么办。”</p>
卫楚秀侧过头，她让元锦玉躺在里侧，这样正好能看到她的脸颊。</p>
“希望她能善待孩子。”沉吟片刻，卫楚秀问，“锦玉能不能把我离京后，在你身发生的事，都和我讲一遍？”她急切地解释，“如果你不愿意，不要讲，我不是要揭开你的伤疤。”</p>
元锦玉摇摇头：“我已经看淡许多了。”</p>
慢慢地开口，将往事勾勒在卫楚秀面前。卫楚秀听她讲的平静，可眼泪是止不住地掉。</p>
她终于明白，慕泽为什么不敢留在她身边了，锦玉的疯狂，是那种深刻到骨子的，灼热非常。</p>
像是刺猬，外界伤害她，她也在伤害别人。</p>
而这次，她将身的刺都拔掉了，好像是在告诉慕泽，九哥你看，我真的不会再刺伤你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