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浩也算是一个突破口了，如果那个邪恶术士没死的话，通过他，说不定还能找到。</p>
墨浩就这样被安排在了外院，平素除了修行外，就是做些杂活。</p>
有人来给他送了干净的衣服，又准备了热水，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倒水的时候，从里面还能倒出一层的沙子，墨浩羞赫的不得了。</p>
清理干净，他又变回了那个白白嫩嫩的男孩子，初来乍到，钦天监中的人，也不是多热情的性格，所以他没有认识什么人。</p>
让他最满意的是，这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居住，他因为刚住下来，房间中除了一张床，桌子椅子，就没什么东西了。</p>
男孩子，本来需要的东西就少，往后再慢慢添置吧。</p>
躺在床上，他嗅了嗅被子，都是阳光的味道。墨浩想，晒被子，应该也是自己的活儿吧？</p>
心绪难平，也就睡不着，月光很皎洁，就算是隔着窗子，还是在屋中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小方形。</p>
每天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大概是心境不同，前几天，他看月亮，都是清清冷冷的味道，这天晚上，却这么漂亮。</p>
总是这样躺着也不行，管事的说，明日要他早点起来，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后，就要开始干活了。</p>
他们外院的人，不会接受专门的教导，能不能爬上去，都要看天资如何，是否努力。</p>
但是在钦天监中，可能你努力很多年，也不如人家小小年纪一朝开了天眼的，就要始终在外院磋磨着。</p>
天分，才是绝对的公平。</p>
有资质的弟子，一早就被选进内院了，外院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升到内院，成为圣女和国师身边伺候的人，恐怕比登天还要难。</p>
所以作为一个外院人，脚踏实地比什么都要重要。</p>
墨浩在心中琢磨着这些道理，倒是没想过要认命。而他想要内院，也并非是要逆天，向谁证明他是个有天资的人。</p>
他只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墨锦瑟的容颜，她清冷的目光和声音，还有那天……捂着自己的眼睛，温热的手掌。</p>
他想到她的身边去，仅此而已。</p>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风餐露宿这么多天，他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p>
在钦天监中收心后，在京城中的事情，真的就像一场梦一样。</p>
虽然夜半他也常常因为梦到娘亲把爹爹杀了而惊醒，还是忍着，没有去打听娘亲问斩的时间。</p>
有的时候，真相太残忍了，还不如不知道。</p>
他是有些自欺欺人。会想，说不定出现了什么奇迹，娘亲还好好活着的。</p>
等他学成下山，或许还能见娘亲一面，告诉她，自己的人生早就发生了改变，靠的是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透支什么气运。</p>
墨浩成为了钦天监年纪最小的人，但是他勤勤恳恳，干活很利落。</p>
最初大家还担心他年纪小，不服管教，后来都对他相当满意，私下中还说，圣女很会挑人，这是个好苗子，说不定能给他们外院长脸。</p>
可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管他取得了怎样的成功，也没能见到墨锦瑟，更不能被提拔到内院去。</p>
最近的时候，是他到那附近去扫地，看着高山上，巍峨的宫殿，仿佛隐没在云海之中，那距离太遥远，犹如登天，他真的能爬上去么？</p>
他的目光中，都是憧憬和向往。</p>
如今钦天监的大事小事，都是墨锦瑟在做主，墨浩表现这样出众，她当然知道。</p>
身边的人还询问过，要不要将墨浩带到内院来，被墨锦瑟拒绝了。</p>
“他年纪小，在外院磨炼两年心性，也不是什么坏事。”</p>
“属下明白了。”</p>
本来她在钻研一本书，说完这话，半晌目光都没移动。</p>
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让墨浩到内院来，原有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吧。</p>
同病，有的时候未必会相怜，看到他之后，说不定想起的就是曾经的悲惨过往呢。</p>
钦天监关起门来，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外界如何，都干扰不到他们。</p>
和墨清寒墨依依不同，她又不是元锦玉的心腹，她没有命令的时候，墨锦瑟不会主动往她面前凑。</p>
但是最近京城中可不太平，几百位秀女进京，被安置在了一处行宫中，就有些乱了。</p>
这些人，都是从各地被选上来的，因为名额有限，来的基本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子，想要攀附慕泽。</p>
还有些长得很漂亮，出身却并不好。有些是自愿来的，有些是被当地的官员给强迫的。</p>
官员们还给她们认个干父亲，这样从出身上说，还好看一点。</p>
总之，来京城的秀女，基本分成三派：削尖了脑袋想进宫的，不想进宫的，无所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