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罪人,我不是北域的罪人,我不是啊!”
抱着头压着声音咆哮的地之王并未看到,此时身前的朗基努斯正散逸着微微红芒不断的从自己的体内抽取出某种漆黑的雾一样的东西,一圈圈虹芒以此为原料陆续展现将枪身逐渐笼罩,虹光与红芒相接之处诞生出的却是宛如深渊的极黑,而极黑之处却有萌发出一丝白芒。
与此同时,某处一片白芒的世界里突然迸发而出隆隆轰鸣,似是万雷奔腾又像是巨大的石门缓慢开启的声音,一个个光亮的身影在这声响中陆续现身,虽然没有语言的交流也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似乎都是有些不安。
一袭白袍的男人缓缓现身,疑惑的望着这无尽世界的某处,虽然他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
“我们多久没有听到过自己以外的声音了。”微微皱眉间看似平淡,可这样的语气所掩饰的一切都被他稍有些颤抖的双手表露了出来,此处其他光影无不是超越了某种界限的存在,他们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这声音代表的是传承还是变革,你的那些看门狗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光影就像是游泳一样飘到了他的身前,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现世里竟然还存在能够干扰到这里的东西,我们当时可没听说过啊。”
“他们距离现世中发生异常的地方恐怕还很遥远,否则就算我不下什么指令他们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白袍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光影的臂弯里抽身而出,绕开对方之后若有所思道,“既然是我创造了现世,我就不会留下这样对我们或是不利的东西。”
光影之中一个相对于白袍人来说是倒立着的开口道:“但你却赋予了‘人类’不亚于我们的创造力……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袍人听罢轻哼一声:“如果对现世有所保留的话谁来保证结果的准确,这你都不明白吗?算了,事到如今我再去一次吧。”
“不要做傻事。”白袍的身后又一个光影不知何时飘荡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这对于我们未尝是坏事,说不定这正是我们期待已久的结果。你去最近去现世的次数太过频繁了,这样反而不好。”
中华联邦南海道的某个小渔村的后山上,被回忆束缚的地之王紧咬着牙保持着一丝清明,就在他自己都有些放弃再与这些记忆抗衡的时候,一双稍有些冰凉的手掌覆在了他捂着耳朵的手上:“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抱歉,我不会再逞强了,明天的行动一切听你指挥。”
轻柔的声音传进脑海,地之王眼前的虚影赫然消散,围绕着朗基努斯的红芒虹光以及极黑与白芒眨眼间烟消云散……
“不是你的错。”稍稍松了口气,地之王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来。不过他很是奇怪,之前虽然也一直会被曾经所束缚,但最近却愈发的难以抗拒,“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唤醒我,说不定我就不再是我了。”
就算是魔族,如果精神被击垮的话也会变得疯狂,被痛苦的回忆吞噬的话谁能知道自己能做出来什么。
“咦,我……我有那么厉害吗?”少女显然有些意外,虽然极力掩饰着但情不自禁翘起的嘴角却无不是在宣告此时她相当开心。偷偷抬眼一边打量着地之王,她一边试探着说道,“你那么强,看你突然变的这样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我就在想是不是曾经你打算保护谁的时候失败了……之类。”
没没,你这家伙绝对是想多了。
虽然心里几乎要吐糟她这奇怪的想法,不过地之王也明白这只是人类的惯性思维。更何况,让人类对自己有所敬畏的话,似乎就能通过朗基努斯将这种心态转化为什么信仰之力来着,着实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跟过来,刚才明明哭的那么厉害。”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地之王此时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身前的长枪上。朗基努斯……仔细想来似乎是从得到它开始我被回忆束缚的次数和程度才愈发恶化的,难不成是这东西的影响?
“不知道。”眼看地之王平静了下来,少女收回手来伸了个懒腰,不过一想到方才的经历她还是有些后怕,“确实被你吓到了。不过也明白了,似乎电影里外面的世界跟现实中的并不一样。啊对了,你能跟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我还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呢。”
算了,就算是回礼吧。
这么想着,地之王再度把长枪随手插在一旁:“外面的世界……或许并不美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