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抵举办冬奥会的城市, 元锦到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稍作休息便联系上刘飞,离开房间去酒店的咖啡厅跟他们见面。
四年前孟越之和宋以寒的教练受伤, 从此不能执教,在她的资助下开始考国际裁判。
他当时和孟越之、宋以寒约定, 四年后在奥运赛场上见, 他做到了。
刘飞到下一届冬奥会, 也能上场当裁判。和刘飞同一批考国际裁判的运动员, 基本都已经开始参与国际赛事的裁判工作, 其中比较努力的几个,考进了打分的几个项目。
这次见面, 主要还是讨论四年前的约定。他们做到了并且正在做,她答应要创办的体育赛事国际裁判培训中心,能不能兑现。
从初级裁判考到国际裁判, 时间、财力、人脉都需要。
这几年专心考国际裁判的这些退役运动员, 去比赛现场观摩、外语培训、参加考试、参与国际赛事, 都是开元文化在运作。流程上已经没什么问题,创办培训中心对元锦来说, 并没有什么压力。
元锦走进咖啡厅, 刘飞和孟越之他们的启蒙教练乔文彦, 已经点好了咖啡等着。
除了他俩,还有几个考了花滑项目,和其他雪上项目的运动员。
她走过去坐到专门给自己留的座位, 唇角含笑,“好久不见。”
刘飞还没拿到国际裁判证,下一届奥运会之前拿到不成问题。这几年他参加的各种赛事非常多,外语也熟练掌握三门, 成绩优异。
“好久不见。”乔文彦微笑拿出自己的裁判证,展示给她看,“越之的比赛,我有幸是裁判之一。”
“他知道这件事了?”元锦微笑端起刘飞给自己点的咖啡喝了一口,笑道,“还是打算给他惊喜?”
“没法给惊喜,他们住进奥运村就知道这次比赛的裁判,都有哪些人。”乔文彦收起自己的裁判证,笑道,“当初的约定还算数吗?”
冰雪项目中国内的国际裁判非常少,国家级的裁判容易考,体总也支持他们去考国际裁判。想要成为大赛裁判,外语得过硬,还要熟悉所考项目所有的规则,要有很多的赛场经验。
像外语学习这样的事,总不能也让国家花钱。然而想要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不请外教很难做到。
他学了好几门外语,如果不是元锦提供资助,没法在四年时间全部熟练掌握。
“算数,我这次飞过来除了看他们比赛,就是来见你们。”元锦放下咖啡,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培训中心计划书,含笑递过去,“夏季运动项目的运动员退役后想考,也可以到中心报名参加培训,出国学习的费用由中心承担。”
成立培训中心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让退役的运动员,有多一种选择。
拿过大赛奖牌或者获得名次的运动员,退役后的安排都还可以,难的是陪练的运动员。很多人从入队到退役,都没有上场的机会,考国际裁判,对今后的生活对提高国内各项赛事的水平,都很有意义。
开元文化收购了一家视频网站,目前主要做传统地方戏推荐,另外还有乐器板块和汉服板块,内容上比较接近学术类资料分享。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开体育板块,做国内外各种赛事的直播。
“谢谢。”乔文彦老脸一红,“我没上过国外大赛的比赛赛场。因此也希望和我一样,没上过赛场的其他运动员,能以裁判的身份,出现在赛场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提这件事,当年受伤后搞得一地鸡毛。她主动站出来,让他去考国际裁判,所有费用她全部承担,并和他约定考过就资助像自己一样的其他运动员。
这几年他下了死功夫去考终于考出来,也想过要拉一把其他人,奈何能力有限。
在他的鼓励下,不少和他一样陪练退役的队友,也都在考裁判。国内的容易过,到了国际难度提高,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倒霉又幸运。
“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你不用觉得自己是在跟我伸手,当初是我先提的这件事。”元锦看出他的尴尬,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赖账。”
乔文彦应了声,低头看培训中心的计划书。
培训中心的场地已经租下来,目前正在装修,有国内裁判培训和国际裁判培训,主要面向退役运动员。各种条件和政策,计划书中列的清清楚楚。
“比我想象的好,谢谢你。”乔文彦将计划书放下,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以后我有时间会过去给他们讲课,传授如何考国际裁判的经验。”
她越是坦荡,他越不好意思。有种知道她有钱,所以想办法忽悠她当冤大头的感觉,他主动提这件事真的不合适。
“你们不来都不行,作为培训中心的第一批国际裁判,得做好带头工作。”元锦失笑,“等我的好消息。”
乔文彦和其他人都笑起来。
聊到晚上10点多,元锦回房洗澡躺下,盛蓁蓁发来一张照片。她也来看奥运比赛,主要看宋以寒和纪清莹的比赛,她还给她们定制了应援条幅。
至于弟弟孟越之……因为夺冠后没让她碰金牌,被嫌弃了。
元锦给盛蓁蓁回复完,顺手去她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顾君鸣马上发过来一条消息:你在哪?
她往下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自己上一次回他是在半年前,随手发过去两个字:赴约。
不等顾君鸣再回复,她关了窗口倒头就睡。
离婚四年,顾君鸣没有交女友也没去相亲,没事就去戏院看戏,或者去茶楼喝茶。她遇到了就打招呼,没遇到就当自己不知道,消息经常不回。
对于他发来的各种道歉信息,她没耐心看也不想看。
……
孟越之的首场比赛就拿了冠军,停下来时,他看向坐在观众席中的元锦,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姐姐。
这一幕被直播镜头拍到,国内网友纷纷加入破译竞猜队伍。
在接受采访时,记者问他比赛结束后看向观众席,说的是什么。孟越之扬起唇角,自信大方地看着镜头,说,“我在喊姐姐,她在观众席上看着我。这枚冠军奖牌,属于姐姐。”
如果不是遇到姐姐,他不会成为运动员,更不可能会夺冠。
孟越之的采访还挂在热搜上,宋以寒随后夺冠,她和孟越之一样,结束比赛的第一时间,就看向观众席,无声喊话。
在后台接受记者采访,她的回答和孟越之如出一辙。用网友的话说,连标点都一样,这两人的姐姐怕不是一个人。
随后不久,爆冷拿下女子单人滑冠军的纪清莹,不仅动作和前面两位一样,采访回答一样。
三个冠军都有姐姐,国内网友大呼意外。原本关注度不高的冬奥会,因为这三个冠军的姐姐,吸引了不少网友观看比赛。
随着国家速滑队,横扫男子项目和女子项目所有金牌,部分个人赛金银铜都是华国队,雪上项目也陆续爆冷夺冠,网友彻底炸了。
而作为三位冠军姐姐的元锦,也在几天内红透全国。
公司、基金会、俱乐部都被网友找了出来。发现她是《聆听》《看戏》的总策划,还是平生剧团的团长、茶楼、戏院的老板,网友纷纷跑去官微底下打卡喊姐姐。
又美又有钱还才华横溢的姐姐,他们也想要一个。
元锦看完最后一场速滑比赛,在孟越之他们领完奖接受完采访离开赛场时,跟他们一块同车回去。
“姐姐,金牌。”孟越之掏出金牌挂到元锦脖子上,小声开口,“下一次奥运会还有。”
他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喜欢姐姐不算早恋。
“不愧是我弟弟。”元锦笑着抬手敲他的脑门,“冠军能保送,但学习不能落下,夺冠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得你自己拿主意。”
“嗯。”孟越之的脸庞染上浅浅的绯红,“我知道自己今后要怎么走。”
他拿到了所有赛事的国际冠军,继续下去会卷死队友,不如把机会给其他人自己努力求学,或者……去卷夏奥运动项目。他喜欢滑板,下一届夏季奥运会,滑板会成为比赛项目。
国内还没有该项运动的好苗子,他去了说不定也能夺冠?
他玩单板滑雪玩的很好,教练担心他骨折,每次都不能玩过瘾。
“姐,你不能只收他的金牌,还有我们的。”宋以寒把自己和纪清莹的金牌,也挂到元锦脖子上,“我决定继续挑战自我,去卷夏奥项目。”
“我继续花滑,你俩随意。”纪清莹捂着嘴笑,“夏奥项目我只能练体操,不像你们可以尝试别的。”
“你还小,不着急。”宋以寒老大姐一样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卷卷,完了给你指路。”
元锦笑倒在椅子里。
她也挺想看宋以寒去卷夏奥项目,听说她玩单板滑雪也玩的不错。
他们真要去卷夏奥滑板项目,她会给他们找最好的教练,让他们尝尝说大话的苦果。
……
随着有关华国传统文化,尤其是戏曲在海外的不断推广,周边小国针对投放短片账号的投诉,越来越多。
每次投诉动辄几千个账号,且大多账号的主人都来自周边两个又小又讨厌的国家。
只要是跟传统文化相关的内容,他们越喜欢投诉,理由搞笑至极——这些传统是他们国家的。
元锦自认脾气还算好,遇到这样的投诉也气得不行。
为避免账号被封,她仔细研究海外各个平台的规则,每次被投诉都要据理力争。为此公司新增了翻译团队、海外律师团队,为公司账号服务的同时,顺便处理孟越之和宋以寒的包装和经纪业务。
“又被投诉了?”盛蓁蓁抱着一堆的资料进入元锦的办公室,看到她在发呆,本能发问,“这次投诉的内容是什么?服装还是戏词。”
戏曲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没法偷。同样的曲目,不同的唱腔带来不同的感受,不加以提示,本国网友可能都听不出来是同一出戏。
“投诉我们的戏曲恐怖吓人,非常扯淡的理由。”元锦将电脑转过去,让她自己看,“我打算再出一支和运动有关的短片,配合后面推出的戏曲介绍。”
“找越之和以寒,还有清莹拍?”盛蓁蓁放下资料,两眼放光,“能让他们给我签名照吗?”
元锦迟疑点头,“他们为什么不给你签名?”
盛蓁蓁没少见他们,只不过每次都被嫌弃就是了。
“咳咳……”盛蓁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们觉得我拍照太丑,不乐意在我拍的照片上签名。”
元锦:……
弟弟妹妹们的眼光很好,拍的确实不怎么样。
一个月后,介绍戏曲的短片筹备完成。
转去夏季项目练滑板的孟越之和宋以寒,向市队的教练请假,带着同样请假的纪清莹,跟着元锦他们一起飞去沙漠进行拍摄。
元锦亲自掌镜,给他们拍滑沙的各种镜头,用无人机拍一望无垠的沙漠,拍那些逐渐连成一片的梭梭树绿洲。
拍完沙漠的镜头,一行人进藏拍雪山,拍蓝得让人心旷神怡的蓝天。
前后跑了七个省份,拍摄了数百个镜头。
回到京市,元锦埋头开始剪辑、配乐、加翻译字幕,花一周时间制作完成一支3分钟的短片,投放到海外推广的账号上。
这支短片,介绍了七种华国传统地方戏,针对投诉华国戏曲恐怖的人,进行反击。
镜头从潇洒滑沙的孟越之开始,他在沙漠里踩着滑雪板滑行、空翻,落地变身背着靠旗的武将,将一支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一套枪使完,同样在沙丘上滑行的宋以寒,用一个漂亮地单手侧翻落地,变成手握长剑的刀马旦,行云流水地来了一套剑术表演。
长剑归鞘,扮做飞天的纪清莹在沙丘上起舞,跃起的一瞬间,变身昆曲花旦含羞带俏。
沙漠镜头之后,是他们三个穿梭不同省份,变身不同地方戏曲行当的镜头,最后停在戏院的舞台上,穿着常服笑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