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根与一名随从,在勤政殿内,大摇大摆地从众臣之间的空隙之间走了上来,冷眼看看两旁之大臣,然后来到皇上的銮抬之下。
只见他们略略弯腰,二人朗声道:“鞑靼太师格根、伯颜铁木参见陛下!”
正德帝见此状心下不爽,李东阳早已看出破绽,厉声问道:“藩国使臣,见到我大明天子,为何不行下跪之礼貌?”
格根狡辩道:“格根在本国见可汗和皇子殿下也有不跪职权,皇上与可汗以兄弟相称,葛根见到可汗及小皇子无须下跪,我尚不跪兄,岂可跪弟呢?”
正德帝听了龙颜大怒,大声叱喝道:“放肆!”
李东阳上前赶紧说道:“皇上,请息怒。”说罢他对格根不愠不怒地说道:“格根你们是代表鞑靼皇子迎娶郡主的还是来大明挑衅的?若是来挑衅的,大明倒是要奉陪到底。”
“我们当然是来取亲的,你没有看见我们每个人都是一身新的装束。可是你们大明皇帝如此无礼,我们鞑靼人知道只要奴隶见到主人才会行下跪之理。今日咋们是来娶亲,既然是娶亲,双方互为亲家,是平等的,如果你们皇上逼人太甚,这门亲事,我看就作罢。”
说罢格根拉起伯颜铁木欲离开大殿。
“二位且慢!”这是刘瑾的声音,他从侧面走到正德帝身边,对正德帝低声说道:“圣上,不能让他走,否则我们大明的颜面何存呀?”
皇上正欲考虑软下口气说,既然你不跪可汗,朕就不再计较。
就在此时殿下想起一个声音:“微臣参见陛下!”
“朱爱卿,请起!”
来人正是朱文怡。他本欲返回祁山去,可就在即将启程前,楚圆通知他鞑靼使团来京迎娶淑静郡主,担心他们一行目的不简单,因此将文怡留了下来。
他微微弓身,转身便对格根说道:“格根,在你父亲马尼拉面前,也是如此傲慢无礼的吗?”
格根见了朱文怡面色微变,听了他如此质问,略显羞愧。
“格根,我们大明皇上称你们可汗为兄弟,不过是客气之词,你身为太师难道不知道?早在成祖时期,瓦剌觊觎鞑靼日久,准备吞并鞑靼,鞑靼阿鲁台得知之后心急如焚,数次向大明求援,求得成祖出兵相救,成祖后来亲征漠北,打败瓦剌,遂封阿鲁台为‘和宁王’,阿鲁台为了表示臣服,每年向大明送来贡礼,我记得骏马五万匹,黄金二十余万两,贡礼上写着‘奴臣恭贺…’这个制度一直到了弘治皇帝,怎么?你们祖辈、父辈们可以做奴臣,你就做不得了吗?”
格根被眼前面容俊朗,语气严厉的官员一席话说得格根面红耳赤。
“这位是…”
刘瑾听了马上补充道:“这位便是誉满京城的朱文怡,朱大人。”
“哦,咋们是老相识了,你看我的记性不好,把老朋友都忘了。”
“不会吧,格根大人,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朱文怡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当初你们来大明准备迎娶大明公主,而如今可是迎娶的是郡主,你可知道我们皇上为何下嫁郡主与小皇子,而不下嫁公主与他?”
“格根实在想不起公主与郡主有何区别?”
“那我来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们不配。”
“朱大人教训的是,因为我们是****的奴臣,格根一路旅途劳顿,竟然忘了自己身上流着的是和宁王的血液。惭愧呀。”
格根说罢带着伯颜铁木在勤政殿正中双膝跪下,朗声道:“格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帝这才微微地颔首点头道:“平身!贵使远来,一路辛苦了,赐坐!”
格根站起,执勤殿抬官,为他们掇来凳子,落座之后叹气说道:“久闻****乃礼仪之邦,今日只见果然名不虚传,更可喜的是朝中大臣对竟然鞑靼国史了如指掌,令我末使既感且佩呀!”
李东阳道:“数十年来你们骚扰边境,我们压在北疆进行过清剿,北疆的黎民百姓饱受骚扰与摧残,今日贵使前来合议,此乃顺天应人,诚可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