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沈慧薇如此亲密地接近施芷蕾。心中却感到无限迷惘。
这个孩子地意念之强。心气之高。不是他人可左右。谢红菁想要做一个幕后掌控人。指挥乃至操纵。这是一条无比危险地道路。难道红菁。竟不曾发现这个女孩儿地真实心性不成?
她考虑再三。接着说道:“芷蕾。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也不认为她们应当瞒着你。可有一点。谢帮主对你无恶意。在她眼中。你。你……”想说。“你是我们自己人。”可是又怎么能够出口。“你”了半天。竟尔语滞了。
芷蕾也不追究。只道:“慧姨。我十岁以来。受清云保护。享平生未有之安乐尊荣。我并非受恩不思报凉薄之辈。当然清楚帮主对我很好。还有师傅。更是为我付出良多。不过。我有三不满。”
“三不满?”
“那一年,我离开义父,没多久我就返回,可是所见便是我义父叔伯之坟茔,她们有这个能力带我走,难道没有这个能力使我义父避开灾难?哪怕出了力,不曾成功。可是我看到的,只有成形的坟茔,纵知义父死讯,却瞒得密不透风。”
沈慧薇苦笑,芷蕾对此有所芥蒂,红菁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竟是这么骄傲,难道以为芷蕾还是孩子,就根本不屑于解释?叹道:“那一年情形,我不甚清楚,但我可以告知一点,你叔伯义父,深恨清云,为了你地安全,他们愿意让你从此进入清云,若是他们自己接受清云的庇护,芷蕾,你叔伯都是很骄傲的世家子弟,与其如此,就勿宁死。至于红菁瞒你,只怕也是瞒着一时,不想那么快打击你。”
芷蕾想了想,算是首肯了这个解释,接着又道:“我在清云园四年,虽曾语之我的身世,却有很多都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凡是涉及敏感,一概不言,便如我父皇以何被废,靖难过程如何,其间忠奸何辨?那年我非到冰衍院来,就是想亲自问问你慧姨:倒底是什么不能讲,是玉和璧镌字不能讲,还是玉和璧上所刻是你的笔迹不能讲?”
这番话,她容止平静地说了出来,甚至连语调都不曾改变,轻柔优雅,似乎就是完完全全地就事论事,虽然是在问沈慧薇,但那语气仿佛这事根本和坐在她身旁的这个“沈慧薇”无关。
沈慧薇脸色唰地白了,半天说道:“事涉德宗,先前所立杨皇后,已有太子,其后改行废立,便是玉成即位。杨后另有子嗣,当时是为宇亲王,因玉成一朝,物议沸腾,终起靖难之兵,不过一年,玉成朝倾。当时誓卫玉成者,几乎已经死得干干净净,便是清云,也潜伏十余年始终不得吐气扬眉。至于,”她嗓子募然一紧,“玉和璧镌字,是我一辈子的罪过。芷蕾你他年若是、若是问罪,我……”
芷蕾忽起淡淡笑容,似乎全未察觉陈述者之艰难莫名,照样儿打断了话头,又道:“及至入京,更为荒谬可笑!帮主一不告知此行目的,二不设法为我正名,将我置于那一团风云之中,只告我,我当何时入宫向皇后请安,我当与何人接近,我当听谁之言作何为。这个时间不短,迄今一载半,若说我先前尚有三分期待,至此已然绝望,我想,她们要的,不是一个支持,不是一个未来的荣耀或宠信,而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小小解释一下,上一节,沈慧薇在想,绫儿没有做一个好师傅。也许我该解释一下,俺们绫儿童鞋确实尽心尽力在做一个好师傅了,可她碰上的是一个超级难说话的问题儿童,而沈慧薇之所以会这么想,只能证明,她这辈子,确实对许绫颜地误会很深了。沈慧薇,倒底不是完人。我就想表达这一点。是否太含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