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们倒是不声不响安排得,■■相识的人来此,好象准定她无所依靠必须接受似的。
芷蕾强自按捺怒气,淡淡地对此好意给予答复:“多谢,不过我想我还用不着借助外人,杨伯伯你要干什么也与我无涉,不必挂虑就是。”
这多少也不全是在怄气,她此行,本就是意欲抛开清云,完全依靠个人的能力应付各种未能预知的状况,如今有清云余部在身边,好歹也算得上是额外的力量了,不是属于她的,她从不强求,更别说,是乞讨人情过来的了。杨独翎和崔艺雪一厢情愿,又岂能料到这位姑娘性格之冷厉孤绝。
杨独翎这当口就很是为难,他口拙,把经过解释清楚,满拟合情合理,他是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料一句话就被挡回来,他又找不到什么说。
“芷蕾……”
芷蕾以极其冷漠的姿态制止他继续游说,杨独翎几乎是不知所措地住口。
帐门以一种强有力的方式被冲开,崔艺雪冷冷伫立于门前。
很显然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芷蕾无所谓地看看她,淡然的目光满不在乎的滑过去了。
她亲眼见到这个野人般的女子对于和沈慧薇有关的人是如此钟爱,那么既然沈慧薇嘱托过了,崔艺雪这个人的敌意以及她的敌意所带来的份量也自然而然从她心底消失了。
毕竟。要做她施芷蕾心目中有份量地人。也得有其独特性方可。如果崔艺雪象其他云姝一般来对她了。芷蕾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久地。她也不能指望和这个话也讲不灵清地人把话讲通。从而指着她帮些象样地忙。
崔艺雪目光烈烈。又掺着一丝迷惑。似乎是迷惑于不久前还处心积虑毙于掌底地少女。身份竟然有了这么一个翻天覆地地大变化。
这真象是一场梦。她从来不喜欢被人指示着做什么事情。可是好不容易应下刺杀地这桩任务。第一次决意刺杀地对象■这个冷漠如雪地少女不简单地身份背后■竟然藏着更深地谜。她就象在梦里一样跌跌撞撞。时不时以为自己醒了。又发觉还在魔魇之中。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少女稚颜清美。眉色间含有不容侵犯地凛冽。记忆中找不出半丝与慧姐重叠地影子。但是慧姐不会骗她■尤其是在这么重大地问题上面。更加不会骗她。所以这个和慧姐外表无一丝相像地少女。竟是慧姐此生最亲地人也就是她最亲地人。比朋友亲。比徒弟亲。比她日常乘坐地虎王都亲。
毛茸茸乱蓬蓬地底下。嘴唇微微溜出一缕温暖地笑容。目色也平和、温情起来。目不转睛凝视着这个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亲地少女。只可惜隐藏在毛发之间。一切都过于隐晦■芷蕾仍然是毫不掩饰地敌意。
“对。不。起。”
芷蕾怔了怔,崔艺雪再次一字一顿用极其生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
只要是高手,从来很少愿意道歉的,这话说得也诚恳,芷蕾脸色略微好看了点,淡然道:“算了■我可以当那些没发生过。”
崔艺雪又道:“保护。我,答应,慧姐。”
芷蕾笑了起来:“多谢你地好意,不过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崔艺雪摇头:“不,行。”
芷蕾颇为头痛■象杨独翎这样的,非常讲理■也非常容易交涉,可是碰到崔艺雪这种人■和她沟通一句话都非常困难,并且显而易见■她的态度决非她三言两语所能左右。哪怕她费千言万语,这个怪僻而坚硬如石的女子只要一摇头嘴里蹦出一、两个字眼就够了,所以也没必要浪费唇舌。
芷蕾看着她那坚决无比的态度,突然冒出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
受到沈慧薇嘱托的崔艺雪,有没有底线可以挑战?
比起崔艺雪,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杨独翎,反正杨独翎就在左近,一旦挑战到了崔艺雪的底限,她暴怒起来,天坍下来都有杨独翎挡着。
于是她带着一丝轻慢之意,懒洋洋道:“假如你是真心的,那么你就留下来保护我,但最好别总是让我看到,我胆小。此外,我不需要什么学艺不精地小姑娘。”
她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地等着崔艺雪的反映,而杨独翎则是吃惊的看着她。
崔艺雪的反映与所期待的、所担心地都完全不同。
在开口之前,崔艺雪很明显地慎重考虑了一番,不是因为生气,她现在完全顾不上生气,只是在考虑着应当如何在别拗的小姑娘面前称呼沈慧薇。她虽非是个精明人,终究少许还懂得了一些世情,知道此时此刻贸然吐出“你妈妈”这类字眼将有多么石破天惊,因而她谨慎地想来想去,答道:“慧姐,要。”
芷蕾皱着眉头,无法理解其意,杨独翎干咳一声,解释道:“她地意思是,我们想去接应慧薇。”
芷蕾微笑转向他:“也是杨伯伯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