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眠进门,就看到沙发上交叠的身影,顿时,身体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听见动静,沈云黎用力将林郁晨推开,林郁晨装作惊慌失措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望向乔眠的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慌乱和娇羞。
乔眠眼睛充血,红血丝遍布的眼睛有些可怕,可怕的让人心疼。
她努力想要忘掉的照片,那根心头刺,从照片变成了现实。
他们的家,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他们曾经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她站在沙发后为他揉肩膀……而现在,他却跟狠狠伤害她的女人在上面亲吻。
心好疼。
乔眠缓缓地扫过四周,忽然觉得没什么可留恋了。
气氛僵持着,林郁晨望着乔眠一副想开口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小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闭嘴!滚出去!”
林郁晨皱眉,不知所措带着几分受伤:“云黎,那我先走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茶几上投下暗影,目光从乔眠身上移开,沈云黎扫了一眼林郁晨:“路上小心。”
房门关上,客厅又剩下他们两个,爱情战争的中心,气氛越来越浓。
乔眠缓缓走到他面前,艰难地隐忍着情绪,她仰着头:“这就是你想着急让我回家看到的画面吗?”
“如果你是为了逼走我,那么恭喜你,成功地恶心到了我。”
解释吗?
不需要。
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个好人,现在不过是在用一些熟悉的手段做出对她好的选择,而他所谓的对她好,就是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做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乔眠语塞,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沈云黎!”
这么残忍的话真的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吗?
呼吸变得困难,乔眠无力的扑在他怀里:“别这么对我……别这样……”
“我只是忍不住喜欢你,我没有做错什么……叔,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你别这么对我,我好难受……”
“抱抱我好不好……”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缠着他的腰,沈云黎垂下的手臂青筋缠绕,她的抽泣一声声的透过胸膛打在心脏,沈云黎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墙壁的眼睛竟有些发红。
他缓缓抬手,像黑白电影的慢镜头,沈云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哑得不像话。
“甜甜。”
躲在他怀里正哭着的乔眠,忽然愣住,转而哭得更大声,仿佛要把这几天所有的委屈哭出来。
多久了,多久没听到他叫她甜甜,好像有一个世界那么长,亲昵,纵容,无限宠爱和温柔。
“叔我这几天快死了,真的快死了。”
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自欺欺人地想要把这几天对她的伤害一下下抚平,沈云黎的声音竟有几分悲哀:“我们是家人,不能在一起的。”
乔眠颤抖的尾音流露出不容忽视的倔强:“我们不是。”
沈云黎将她推开拉到沙发上,抬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看着你慢慢长大,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在你面前,让你跟我撒娇跟我闹,等过几年你长大遇到喜欢的人了,我就忍痛放你走,但不能走太远,得让我看得到你,因为我怕你受欺负。而我,也会有自己的家庭。”
“我们都是彼此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不能成为全部,因为我们是家人。”
坐在沙发上,乔眠紧紧地靠着他,望着他的嘴唇轻启又合上,温柔的语调温柔的字眼,她抓住他的手:“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初二,每天下课回家做饭等你回来都是一天最高兴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想和你待在一起,我害怕极了,那一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觉得自己很脏,怎么可以喜欢你……后来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尝试着喜欢别的男孩子……但没用的,能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没用的。”
十三岁,心理医生。
眼眸的墨铺了一层又一层,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女孩纤细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沈云黎反手握住她。
他忽然觉得那么坚硬的堡垒,他难以打破,除非鲜血淋漓,两个人互相伤害的都只剩一口气,或者全死掉。
他不想把她推得越来越远,他想让她永远躲在自己的为她打造的城堡。
但他只能把她越推越远。
“甜甜,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只能是家人。”
六月二十三号是周末,沈云黎很早就睡不着了,自从那天晚上后,他每天都回家睡觉,但也都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恢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