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最浓的那一刻,沈云黎回了酒店,他没醉。在清醒和朦胧交织的边缘,他好像看见她抚摸着他的脸,跟他说不要再喝了。
于是沈云黎回了酒店,怀抱着美梦,睡得人事不省。
同一个城市,同一片星空与夜色,两个人彼此思念,出现在彼此的梦里,梦里没有道德世俗的约束,没有禁|忌与负担,无所谓极尽缠|绵碍了谁的眼,他们只想疯狂占有。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乔眠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时间,也不是拉起掉在地上的毯子,而是打开手机查了回A市的机票。
她骗了自己一年,终究还是忘不掉他的脸,每次出现在她的梦里,那张英俊的面庞都更加清晰。
那么真实的画面,说不定他也在等她回家不是吗?
乔眠眼睛发红,离确认键只有五毫米的手,颤抖得厉害。
“要回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机场。”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乔眠偏头,发现谭时已经穿戴整齐,而她也躺在床上,墙上的复古挂钟在此刻响了几声,已经早上十点了。
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乔眠毅然决然地按了确认键,穿了衣服拿起衣架上的包就往外走。来的时候就孑然一身,走的时候就更没有需要带的东西了,反正她在乎的所有东西,都是沈云黎。
她拿起包的那一刻,谭时才终于意识到她要出门,望着她匆匆的背影不禁皱了眉:“去哪?”
而回答他的,是一阵关门声。
乔眠匆匆的跑下楼梯,一头扎进风里,她用力地跑,想要奔向他的怀抱。
沈云黎,一年的时间,你是忘了我,还是在等我?
“发什么疯?”谭时在后面用力拉住她。
乔眠甩手挣脱了他的禁锢,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我要去机场。”
尽管很用力,但她的步伐怎么能和身后高大的男人比,谭时迈开修长的双腿,再次拉住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两侧:“难道你要走着去吗?”
激动的情绪和沸腾的血液,在他的话里逐渐平静,乔眠抬头望着谭时,一言不发……
每每碰到沈云黎这个名字,她都会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
“乔眠。”谭时低头望着面前的女孩,黑色的眸子有几分薄凉,还有几分苍远,“你心里那个人是谁?”
平静的眼底微动,乔眠望着男人右耳那枚黑色耳钉,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说不上多好听,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锋利,她竟在里面看见了沈云黎的名字。
“昨晚,在你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谭时的面色渐渐阴沉,连带着放在她肩膀两侧的双手都控制不住的加重。
男人身上散发的阴冷和愈来愈重的力度,乔眠只觉得他要把双手嵌在她的骨缝里,她拼命往后退,才挣脱了他的桎梏。
天空厚重的乌云堆积,一道闪电划过将天空撕成两半,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也吹得乔眠裙角翩飞。
隔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乔眠望着谭时唇角勾笑:“我爱的男人,并且会是我爱一辈子的男人。”
楼下的花园里,没有以往的热闹,只剩他们相对站着。
谭时望着少女嚣张的笑,眸色愈发得沉,但转而,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残忍:“也是把你赶到法国的男人吗?”
一句话,乔眠全身流淌的血液,都在此刻平静了,纤细的身体在狂风中变得摇摇欲坠。面前的男人衣着得体,无形中还透露着几分矜贵。而在乔眠看来,他现在是拿刀抵在她胸口的刽子手,刀尖上沾满了血。
“伤害我你很开心吗?”乔眠面色苍白。
谭时没想到,一句话竟然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他后悔了,也心疼了。但和这相比,或许他更嫉妒那个藏在她心里的男人。
谭时沉默着,思索着是该道歉还是安慰,但似乎都没有意义,他薄唇轻启:“要下雨了,回家吧。”
乔眠却仿佛没有听到:“谭时,曾经我以为你是可以帮我忘掉他的人。”
雨滴渐渐落了下来,打湿了地面,谭时上前一步将她护在怀里:“我可以。”
乔眠没有挣扎:“你有女朋友,我不想做第三者。”
亲吻着她的发丝,谭时目光落在地上,沉默着。雨滴落在两人的肩膀,雨势也越来越大,但两人之间依旧是沉默。
“回家吧。”没再征求她的意见,谭时抱着她回了家。
他的胸膛并不温暖,还带着雨水的潮气,乔眠比谁都明白,这场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十年的距离她跨越不了,她没有游戏资格。
伤心吗?
对于征服不了的猎物,是有那么一点不甘。
但感情上,乔眠没有丝毫难过,毕竟,她求而不得的从来都只有沈云黎。
谭时轻轻地把女孩放在床上,但她却像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从他说完那句话开始。
嫉妒和愤怒的烈火在胸膛燃烧,不顾身上的潮湿,谭时倾身压在她身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撕咬。
“从今以后,你能想的男人只有我,知道吗?”
男人带着阴冷的狠戾落在乔眠眼里,她忽然笑了,带着一丝不掩地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