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太多,睡到半夜胃里难受起来,屋里很冷,我窝在被子里不想出来,直到胃一缩一缩的开始抽搐起来,我才一下掀开被子披上外套跑到院子里,刚刚摸到洗手池,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院子里比屋里更冷,我一边吐一边哆嗦,好不容易吐完了,我漱漱口,一路哆嗦着回了屋,关好门。
躺在被窝里,胃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家里没有药,我起来从暖瓶里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地喝下去,才好一些。
折腾的时间挺长,早上险些睡过头,没吃早饭就去上班,刚到班上,于小强就发现我不对,“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昨晚半夜起来一趟,可能灌了凉风了,胃难受。”
“我去给你找点药。”
于小强在班组里寻了一圈,找到一包胃药冲剂,她用我的杯子给我冲上热水就去干活去了。我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那一股一股的中药味直往鼻子里钻,恶心得直想吐,可是,不好意思浪费了于小强的一番心意,我忍住恶心喝了下去。
我去王班长那里领出料来,端着在自己的冲床前坐下,一弯腰,哗的一下,刚喝进去的中药汤没有防备的全吐到冲床前的地上。
王班长和班组里的同事纷纷都围过来看怎么回事,王班长撵着她们去干活,她自己和于小强扶着我去厂里的医务室。
电风扇厂的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她让我躺在检查床上,在我的肚子上的几处地方摁了摁,问我有什么感觉,也奇怪,刚才吐得天昏地暗的,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女大夫洗手让我起来。
王班长问怎么回事,女大夫说没事,可能是吃什么不好消化的东西了。
“你吃啥了?”王班长问我。
我不好意思说跟着卫民哥去吃海鲜,好像炫耀似的,“没吃啥。”
女大夫对王班长说:“咱这地方也没啥药,看她这个样应该没事,要是再吐,让她自己上药店去买点消化药就行,山楂颗粒,吗丁啉都行。”
从医务室出来,王班长拉着脸说我:“回去歇一天吧,别一会儿又不行,这么忙一家人还得忙活你。”
“不用了吧,没事了。”
“回去吧!你说我就不明白,人家两口子分居,那都是有工作舍不开,你一个临时工啥值当得分居?不是人家不要你了吧。”班组里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在外地工作的丈夫,其他的不知道。
王班长说话恶毒,正戳在我的心口上,我脸上有点挂不住,没说话。在边上的于小强给我打抱不平。
“王师傅,你咋就一点不盼人好啊?人家老公要不要她和你有啥关系?又不要你!你艹的啥心?”
“我这不是找个要你的?”
她们都是班组里的老人了,打打闹闹习惯了,说话多一句少一句都没人会计较。
“王师傅,听说厂里要改股份制了?对吧?”往回走的路上,于小强问王班长。
王班长瞟一眼于小强:“消息还挺灵通,改不改的和你一个临时工有啥关系?”
“咋没关系?人家说改了就都成合同工了,不分正式工和临时工,都一样,以后,你也少一口一个临时工临时工的。”
“做你梦去吧!”
回到班组,王班长撵着我回去,我看着台子上领出来的料,说干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