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一只冷箭射过来,“啊!”小舟猛烈的摇了一摇,然后不动了,看守我的人胸口中了一箭,伏在小舟的船头上,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害怕冷箭的再次射来,我急忙躲在他身后。不知是江水推着小舟在抖,还是我自己在抖,惶惶然中左右摇摆不定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牙齿都在格格打颤,看不到边,没顶于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忽然肩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瑟缩了一下,那只手越过我的肩,向我的脸滑过来。
我用胳膊像身后挣命地杵了一下,却被那人轻轻拉住。“都要没命了还这么硬气……”他低低的说,熟悉的声音倾泻过来,仿若嘉陵江的无尽的流水,我看了一眼战船上的金银双丝甲,眼前赵匡义身穿的黑色普通兵服滑稽的很。
“你……”想开口问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有什么话在喉咙处就是出不来,硬生生的被堵在心中,宛若是很久以前丢失了的,现在才找回来,说不出也咽不下,眼前的人却好像都明白一样,千言万语融化到他漆黑的眼眸中,他腼腆一笑,“再犹豫就没命了。傻瓜!”
他拉起我的手,掌心的疤痕和我的正好相对,有些粗粝,有些痒,感觉异样非常。我们低伏下身子,将船上的尸体踢下江,慢慢摇着小船到了偏西的大战船处,一只软梯赫然留在那里,
他像我招手,我刚要上软梯的时候,按住我的手,“提防后蜀放冷箭!”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一把将我拉在怀中,单只手上了软梯,“你,你是怎么看到我的。”我在他上梯子的时候问道。
耳边似乎有金石破空之声,“低头!”他一生低喝。我无奈的缩到了他怀中,他不住的向上爬着,“元帅到了!”范质一生高呼,几个士兵将赵匡义拉起来,他将怀中毫发无伤的我放在船上,轻轻的说道,“周嘉敏可以有很多,阿檀只有一个。”
我被他这句话揪了一下,心不知怎么的突突的疼起来,“何必?我注定是周嘉敏,我注定是南唐人,我注定和你们大宋势不两立……”
他留给我一个寥落的背影,身后细细的,留成一线的血。血?我惊讶的看过去,赵匡义的后肩上插了一只鲜红的箭。上面还画了一个代表后蜀的三足太阳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