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浅浅一笑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空旷,薄雾云起,远处半轮晨阳遮掩在朝霞之后,初露出羞红红的微光,仿佛自己置悬于空中。他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远方,缓缓张开了口,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似惊奇,似喜悦。
有多久了,没有这般正真开心的笑过,自从四年前的那个傍晚,他不再喜欢夕阳,也不再喜欢朝阳,甚至连白日间的烈阳也不去瞄上一眼,他恨透了那个傍晚,恨透了那轮如血殷红落日。想不到这两日来似乎想通了这一切,心情也是大变,他从未觉得原来这晨阳是如此之美,他笑出声来,大声地笑了出来,笑的很是透彻,声音向山间遥遥传去仿佛是要那朝阳也能够听见。
他是如此地开心,以至于流出了泪来,他缓缓地将袖中的那枝紫珊瑚拿到手中,那种清凉的感觉与清晨的空气融为一体,沿着手臂游变了全身。他痴痴地望了很久,那滴热泪竟是缓缓落下滴在了紫珊瑚之上,那珊瑚似有灵性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紫色炫光,一层一层地向外流去。
清河轻轻地道:“紫儿,等我。”
小桐呆呆地望着清河,不知他是怎么了,听到他说话,轻轻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清河听到小桐的问话,收起紫珊瑚,然后弯下腰突然一把紧紧地抱起了小桐,使劲旋转了几圈身子。这下可把小桐给吓坏了,还以为清河突然疯了傻了,突然喊道:“公子危险,这里是绝壁石台!”
他这样一喊,清河才将停下来旋转,只是依然紧紧的抱着他,然后向脚下看去,只见脚下乃是万丈深渊,仿佛置于空中。自己所站乃是这悬崖伸出一角的最边缘,当真是危险至极。小桐也是向下看了一眼,只见悬崖被薄雾云层割起不见其底,当下又惊叫了一声。清河对着他笑了一笑,然后退了两步将他轻轻地放了下来。
随后清河便盘起双腿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朝阳一点点升起,那些或黑或红的霞儿也慢慢地随风向一边移动着,小桐也坐在了一畔,静静地看着远方。风无声而起,吹着他们的背影,发丝轻舞。如此一大一小,一高一低轻轻传来间歇话语。
“公子,你们西山也有日出吗?”
“嗯,不过这却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原来是这么美丽!”
“嘻嘻,真的吗?”
“嗯……”
风儿渐渐吹散了他们的话语,向着远方而去。
落霞峰上,琳坐在是石台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向着东方望去,突然间嘴角淡淡一笑,然后低下了头。
到早饭时间,两人一起从绝壁处回来,吃过早饭小桐便去修行功课去了,留下清河一人在房间里痴痴地望着手里的紫珊瑚,一语不发地看了一个多时辰。这时门突然响了一声,竟是有一个人进了来,清河转身看去,见是羽然,便起身迎道:“羽然师兄。”
羽然见他站起突然一惊,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清河一番,笑道:“没想到一个晚间不见,清河师弟修行竟是精进了一层啊!”
今日清晨,清河据自己所见所闻,使得一直拥堵在自己心口的思绪得以解放,犹如阻隔溪流的水石瞬间被人突然移走,溪水自当流的更加通畅了,不觉胸怀间自是明朗了许多,对人生的感悟也更似是深了些许,修行上自也跟进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