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赶出之后,嬟孀背着露芙来到一个简陋医馆,沙漠条件有限,有就不错了。
医馆不大,没有半点药味儿,药架子上摆了几个瓶瓶罐罐,黏了厚厚一层灰,由此可见,生意很糟糕,也难怪,这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极之少数人能逃出生天。
露芙虚弱躺在病榻上,失血过多导致面容苍白如纸,眼神憔悴嘴唇干枯,万不能死药效早已消失,摸着她略微发冷的脚,嬟孀心疼不已。
一个老年灰袍大夫为她诊脉良久,叹息一声,收手摇头道:“姑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肺腑尚有残留淤血,长此下去,会危及性命的。”
嬟孀惊声道:“啊,那可有救治之法?”是她连累了大小姐,要是就此一命呜呼,那她真是难辞其咎了。
大夫顺了顺长胡子,再次摇头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她前天就应该被毒害了,庆幸后来毒被清理出来,但是身子已经虚弱不堪,眼下医治必须以内力散去肺腑淤血,过程中她可能支撑不住,性命攸关而…”
这大夫倒有几分本事,连露芙几时中毒都知道,那神情颇带仙风道骨,滑着他的胡子专业解答。
露芙无力抬了抬手,苦笑道:“…大仇未报,…我不可以死,嬟孀,…你动手吧。”
露芙求生意志坚强,一点都不像将死之人,她从小刻苦学剑,能撑着就撑着,不会软弱给谁看。
“嗯。”嬟孀虽然害怕,但是不尝试的话,大小姐必死无疑,权衡利弊,她只有尽力一拼了。
两人正要有所动作,大夫急忙阻止道:“且慢。”
“怎么?”正要为大小姐运功疗伤的嬟孀停下问道。
“小姑娘啊,不是老夫小看你,观你年纪可以得知,你内力轻微,难以控制其平稳,过程中一个不好,你的大小姐就真没救啦,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那大夫可有其它可行法子?”嬟孀着急道。
大夫闭眼想了会,才说道:“有是有…不过…”
见他沉吟不语,嬟孀道:“但说无妨。”
“听闻铸剑山少主如今就在城里,‘借火掌’属当世疗伤奇功,姑娘大可找他一试,他如肯出手相救,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啦。”大夫摸着胡子如是道。
奇功借火掌,不但可以治伤,更能克敌制胜,是奇到不得了的武功。
嬟孀眉头一皱,问道:“不知铸剑山少主现在在哪落脚?”
大夫笑道:“老夫昨天在凤阳楼有幸一见,姑娘过去一探便知。”
露芙吃痛捉着嬟孀的手扯了扯:“我们去看看。”
嬟孀点头答应,又背着露芙出了医馆。
望着二人远去,原本和蔼可亲的大夫嘿嘿一笑,此时内里又走出三个个黑衣汉子。
“都按照几位意思办了,先前说好的酬劳赶紧兑现。”大夫兴奋伸出双手讨厌酬劳,举手之劳就有如此多收入,他不介意天天摊上那么几次。
黑衣汉子白了眼前老头一眼,有些不舍得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元宝,扔到地上,随即离开了这个贪财鬼的房屋。
大夫捡起金元宝哈哈笑道:“敢对我瞪眼,今天心情好才不和你计较,亮你也不敢拿我毒手姣怎样,傻比一个。”
毒手姣丝毫不将铸剑山放眼里,更不会跟钱过不去,咬了咬金子后,关门找地方活络去了。
嬟孀背着露芙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露芙捏了捏她的肩,道:“嬟孀,我们回客栈。”
“啊…为什么?我们不去凤阳楼啦?”嬟孀停下脚步问。
“不去了,我们被骗了,去了绝对没好事。”露芙摆了摆身子,把嬟孀当马似的,转向客栈那条道路。
嬟孀驻足不前,关心道:“可是小姐你的伤?我们回去跟送死有什么分别,我才不回去呢,我们回客栈要被活活打死的。”她不想回客栈,青君太可怕了,大小姐现在这样子都是拜她所赐,虽然是因自己而起,可是几人的一举一动把青君彻底迁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人万一…她不敢往下想。
“我们现…在又没银子,不回去能去哪?放心吧,我用圣晶当作赔偿,这样双方就两清了。”这是露芙想到的唯一,救命之恩要报,她不会让青君白救自己。
“还是铸剑山少主好些,我不敢再回去面对那个魔头。”嬟孀推托着不回,总不能拿自己小命开玩笑,望一眼青君那双眼睛,她就搭进去半条命了。
“好些?你难道还没发觉吗?这是一个骗局,刚才那个大夫几句话就急不可耐点明铸剑山,你不觉得奇怪吗?”要是刚才那个大夫说的是其他人,她不会怀疑,可他偏偏说铸剑山少主,这才让她起了疑心。
“还有,刚才我还闻到一股腐臭味,显然那个地方很少开门做生意,谁会在这里做赔本生意?所以肯定有预谋。”
嬟孀想了想之后:“咦,还真是,好啊,那个死老头,我这就回头打烂他的老牙,我看他是活腻了,敢骗姑奶奶我。”她刚才也觉得不对路,可也想不到哪不对,现在一说到点子上,她才恍然大悟。
露芙感觉周围好似有危险,严谨道:“算了,没时间计较,我快撑不住了,快带我回去。”
集市上人潮拥挤,嬟孀担心小姐安危,不再多言,随了她的意,向客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