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慕诗嫣是个蠢的，不但没体会到她娘的良苦用心，反倒将这聪明人逼得生生要与她决裂，另寻明主。</p>
同时，能帮她出谋献策，乃至能引导着她做出决定的，定然是她的心腹。</p>
她不会舍得将这样的人轻易灭口，只会许以重利，将之留在身边，好生待着她。</p>
自然，萧淑华身旁之人说不准早就被“枭”的人查了个遍。</p>
但他们能查到的，和韵诗利用身份之便从他人口中套出来的，多少会有些许不同，搞不好，这点微小的不同，便会成为他们继续向下搜查的关键。</p>
“枭”的刺探能力，显然是毋庸置疑，但让一群斥候去打探一件被时光封尘了十数年的陈年旧事，总归是麻烦了些。</p>
何况当今天下的时局未定，边城不时便要生出些战事，一旦边关生战，就得有一部分“枭”随着大军出征平乱。</p>
一来二去，这进度便会变得拖沓，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亦极易为人打断。</p>
嘶~她果然不喜欢思考这些内宅之事。</p>
慕大国师眼皮一耷，无声叹出口气，再抬眼时，那出了门的矜贵少年已然去而复返。</p>
他身上的衣衫未换，手中却多了块温热的湿帕子。</p>
小姑娘见此稍显茫然地眨了眼，下一瞬那帕子已悄然抚上了她的脸。</p>
“眼泪干在脸上，你也不嫌绷得慌。”墨君漓细心擦拭着她面上的水痕，动作轻柔而缓慢。</p>
慕惜辞只觉之前还微有些发紧的面皮，登时便重归了舒缓，见状她不大自然地一飘眼神，细声哼唧一句：“我没怎么注意。”</p>
“没事，以后我替你注意着。”少年抿唇闷笑，小姑娘闻言却悄然烫了耳尖。</p>
“我还以为你是去换衣裳了。”慕大国师眼角一吊，胡乱转移了话题，她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老东西惯坏。</p>
“这倒不妨事，”墨君漓微一耸肩，不甚在意地摇了头，“迟一些换也无所谓。”</p>
“对了，阿辞，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大想得明白。”</p>
小姑娘略略点头：“你说。”</p>
“如果扶离皇室一直以来供着的那位道长，”少年敛眸，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当真是长公主口中的‘师先生’的话。”</p>
“那他是怎么做到几乎同时出现在虞朱、寒泽与九玄这三个地方的？”</p>
“我记得清清楚楚，前生扶离那术士压根便没留下过什么得了传承的弟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他总不会真派了三个道童出去吧？”</p>
“唔，他有可能是用的‘人傀’。”慕惜辞沉吟，“阿衍，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淮城见到的那个人蛊？”</p>
“他身上便绘着不少改良过的赶尸符，那人既有本事将蛊师变成人蛊，多半就有能耐，将差一些的术士变成全然受他操控的‘人傀’。”</p>
“配合着蛊、阵法与符箓，只要他的道行够深、材料充足，制出一两个这样的‘人傀’并控制着他们赶去九玄、虞朱，倒也不算难事。”</p>
“至说出现在寒泽的那位……我更倾向于那个‘师先生’，就是他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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