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应该让程佑跟他一起过来的,程佑在这方面,眼神向来比他更好。
……
李嘉斌看到沈娇宁扔到他面前的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都没顾上追究沈娇宁无礼的行为。
沈娇宁本来是想说,让他们指责芭蕾演员前,先看看自己组里的人都干了些什么事,但她注意到这老师的脸色,心思微动,觉得事情似乎没有她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刘思美也走了过来:“在追究我们的责任之前,先追究一下戴文山的责任!他偷走团里女演员的舞鞋,差点导致舞台事故,现在人赃俱获,副主席,主任,我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吕副主席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鞋子,他大概能认出这是喜儿配套的鞋子:“这件事情,团里一定会好好调查,秉公处理,该罚该赏,绝不含糊。”
他说完,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刘思美,转身对镇长道,“镇长,今天团里闹出了这些事,让你们看笑话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现在人都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颜嘉明挤到了沈娇宁和刘思美身边,轻若无声地对她们说:“吕副主席会帮我们的。”
沈娇宁和刘思美应了,也明白在镇里闹开了不好看,吕副主席要顾忌着整个文工团的影响。
那就等回去再说吧,反正现在他们人证物证俱全,不怕他们耍赖。
……
连夜从东望镇回了文工团,沈娇宁在大巴上就感觉人不太舒服,晕晕的,从胃到头都难受。
下了大巴,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些,只是到后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难受醒了。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是冰冷的,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居然真被团长说中了。
沈娇宁看了眼时间,才五点。
她实在是不想动,又怕发烧会把脑子烧傻,迟缓地想了一会儿,举起双手放在额头上取暖,顺便给额头降温,一瞬间还觉得自己真聪明,从来没听说过其他人也用过如此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但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不太行,手臂露在外面好像更冷了,又像树懒一样,慢吞吞地把手收进了被子里。
她团着被子,一会儿想到芭蕾在市团的处境,一会儿又想到尚且连胚胎都还未成形的芭蕾舞剧,内心比身体更沉重。
她神思有些恍惚,半梦半醒间,想起几个小时前,有个人扣着她的肩膀,从他的手掌,到横亘过她后背的手臂,都是滚烫的温度。
……
沈娇宁第二天,是被焦梦玉喊来开门的宿管阿姨用冷毛巾冻醒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焦梦玉说,“我敲了你半天门,整层楼都被我喊醒了,你里面一点声儿都没有。”
沈娇宁看了看,发现焦梦玉和薛佳文都在。
“来,小姑娘把退烧药吃了。”宿管阿姨递给她一颗药,“人醒了就好,我还要下楼去看门,吃了药还是不退烧就要上医院了。”
沈娇宁就着焦梦玉递过来的水吃了药。
“思美去帮你请假了,中午颜老师应该会上来看你。”焦梦玉等她吃了药,又重新拿回水杯,“我还以为昨天思美比你更惨一点呢,结果她今天还生龙活虎的,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沈娇宁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像年久失修的自行车车轮,一圈一圈慢悠悠地转,最后终于想到了。
她是因为在竹林里没撑住睡着了。
当时她累了一天,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趴在那里不知道多久,偏偏身体像接到了某个可以放松的指令,这一放松就睡着了。
秋天晚上的竹林,更深露重,在那睡一觉,不生病才奇怪。
沈娇宁叹气,她当时怎么会松懈到直接睡着了呢,明明那样的环境,怎么也不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警惕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