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之晏正在深山老林里,带队狙击破坏社会的敌坏分子,苍莽老林掩盖住了腥风血雨,他们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挥洒血泪,默默付出,守护着中华大地。
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这是他自幼便立志的事业,何况,如今他的口袋里,还珍藏了一张美丽的军装照。
这张照片就像太阳一样,给予他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撑他完成了整整三天三夜的行动,最后他顶着一张被泥浆溅花的脸,扛起同样身穿迷彩服却已经晕厥的战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老林。
这是一个,很多人无眠的晚上。
……
第二天,营房的号角吹响,沈娇宁一整个宿舍都起晚了,她们还在新兵连时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最后慌慌张张地收拾了内务,奔向排练室。
文工团前面放了几天假,今天是休假回来的第一天,很多人不在状态,沈娇宁宿舍踩在迟到线上赶过来也不算太打眼。
何况,就连平时一丝不苟的季老师,今天都是小跑着过来的,更没人去注意她们了。
先是和二队一起练了毯子功,一队二队要分开练习之前,负责提干事宜的领导过来,宣布了沈娇宁和另外几个文艺兵表现优秀,提升为干事。
沈娇宁昨晚在审讯室说,她已经是干事了,其实是仗着部队和文工团关系不紧密,不了解这边的细节。
事实上,她从今天起,才是真正的干事,要是昨天没能顺利把事情解决,她很有可能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好在已经解决了,只是想了一晚也没想到怎么跟顾之晏开口。
事情宣布完,季老师让男兵继续练习《森灵》,至于女兵,她带着一起跳喜儿,这段时间要从她们中再选一个喜儿出来。
好不容易结束上午的训练,沈娇宁和元静竹终于有机会说话。
她们也不敢趁宿舍没人的时候说话了,元静竹带她去了父亲的办公室,她爸这个点肯定去了食堂,正好趁这个空档说话。
“宁宁,昨晚我真对不起你,我以为最多是我爸要抓我,我对不起你。”
沈娇宁说:“你知道吗,审讯的人说对方早就举报了,还提供了好几次线索,可惜一直没蹲到人,你觉得会是谁?”
元静竹默默说出一个名字:“黄盼香。”
“为什么?她不是更讨厌我吗?她要是知道你跟程佑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我的事?”
元静竹挺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些事她应该比自己想得更快才对,怎么还问自己:“平时我跟她起冲突最多,而且你跟团长见面少,她肯定知道举报你和团长没什么用,相比之下搞我和程佑就容易多了。”
沈娇宁观察着她的神色,没发现有什么心虚或不自然的地方。
如果不是元静竹,她也觉得黄盼香可能性更大。
这时,元主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饭盒,看到她们,明白她们是借地说话。
他瞪了元静竹一眼,没什么好声气地放下饭盒:“儿女都是债,真是欠了你的。程佑那里我已经找他谈了,你这段时间别去找他,安安分分在团里跳舞。”
元静竹赶紧追问:“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元大山凶巴巴道:“让他等你提干再说别的,这之前别来打扰你,他答应了。”
元静竹至少还要两年才能提干,可经过昨天的大起大落,对于这个结果她满足了:“不找就不找。”
元大山没再跟她说话,转头对沈娇宁道:“孩子,昨天连累你了,叔叔向你赔个不是。我已经让静竹她妈去买鸡了,给你炖鸡汤压压惊,明天记得过来喝啊?今天也还没吃饭吧,正好,刚打的菜,快吃吧。”
他看到沈娇宁眼下的黑眼圈,精神头也比平时蔫了点儿,显然是没睡好,又道:“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想一出是一出,以后该拒绝你就拒绝,用不着什么都帮她。要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跟我说,这次的事叔叔一定负责到底。”
沈娇宁听着他的话,眼底微动:“谢谢主任,身体没什么问题。”
元大山点点头,把办公室留给她们,自己出去了。
他说了这饭是给沈娇宁吃的,元静竹硬是不敢碰,最后还是沈娇宁给她塞了双筷子:“不是姐妹吗,姐妹就要一起吃饭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娇宁不得不谨慎行事。
直到听完元主任的话,她才彻底相信了元静竹。
这一次的事情很糟糕,但幸好,她没有再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她们还是姐妹。
她们一起吃了饭,元静竹想起她的手表链子昨天弄断了,说:“我赔不起新手表,等下次休息我给你配个新表链吧。”
“不用了,只是断了一处,修一修应该还能用。”沈娇宁问,“你现在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听我爸的呗,好好表现。”她羡慕起沈娇宁来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打的恋爱报告,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