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承诺,字字铿将有力。
姑婆开口,“林杉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林母扯了一抹笑。
秦父突然看向林母。
林杉——这个名字,他的大脑突然被什么冲撞了一下,在哪里听过呢。
饭后,大家坐在石凳上说着话。
秦父一直没怎么说话,秦母拉了拉他的手,“想什么呢?”
秦父皱了皱眉,“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我漏了。”
秦母:“你认识阿芜妈妈?”
多年夫妻,她早就看出来,丈夫今天有些不对劲。
秦父:“好像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秦母也好奇了,不一会儿和林母聊起来,“我听说,你一个人将阿芜拉扯大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林母:“阿芜乖巧,我也没费什么心。”
秦母抿了抿嘴角,“两个孩子将来结婚的话,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回来的。
医生太忙太累了……”
她的话音未落,秦父突然开口,“阿芜妈妈,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邬泽的人吗?”
林母的脸色瞬间变了,眉心打成结。
秦父拧着眉,“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
林母十指紧握,脸色有些苍白,“秦珩爸爸,你认识邬泽?”
秦父沉吟道:“我工作的第三年,有一次去B市出差,正好去拜访大学老师,正巧那日在老师家见到一个男生,他叫邬泽。
老师很喜欢他,当时他好像分配到某研究所,只是他放弃了。
老师还让我劝劝他。”
老师觉得很惋惜,一顿饭都是苦劝邬泽。
不过都没有效果,邬泽是早已铁定了心。
一个名牌大学生,回到那闭塞的地方做老师,总觉得大材小用了。
邬泽却不以为然,他在那里生活过,深知那里的情况。
他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改变那里孩子的命运。
让更多的女孩子读书,能够走出寨子。
后来,吃了饭,他们喝了一点酒。
邬泽拿出了一张照片,“秦师兄,我要回山里,我在那儿出生,我心爱的姑娘也在那里等着我呢。
我要回去结婚呢。”
当时他匆匆看了一眼照片,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孩子,很漂亮。
邬泽白净的脸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泛着红晕,“等我回去,林杉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给我。
她是苗族人,你看,漂亮吧。”
秦父一直挺佩服邬泽的勇气和决定的,只是后来两人再无联系。
二十多年后,再回忆起来,也是让人感慨不已。
林芜站在不远处,乍然听到父亲的名字,她的心猛地一震。
她咽了咽喉咙,声音平静,“邬泽是我爸爸。”
秦父和秦母脸色沉了下来,“抱歉!”
没想到今天会牵起这段往事。
林母开口,她已经恢复平静了。
“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邬泽他还在山里,一直在那。
只是我不能陪着他。”
姑婆叹息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老天爷什么都清楚。
那天,秦家人拜访之后,双方家长认定了秦珩和林芜的关系。
此后的几年里,两人在B市继续学习、见习,直到大学毕业。
秦家人当天傍晚离开的,林芜送他们上车。
她还是忍不住,她心里存着太多的好奇了。
秦珩问道:“你想知道你爸爸的事?”
林芜点点头,她咬咬牙,看向秦父,“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别的事吗?”
秦父略略沉思:“你妈妈没和你说吗?”
林芜:“我爸爸和爷爷奶奶回城之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联系。
中间我爸考上大学回来过,等他再回来……”再回来没多久,人就没了。
秦父了然:“我和你爸爸只有一面之缘,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以前的校友,看看他们有没有消息。”
就他知道的,邬家回城之后,家底也不差的,怎么会让这对母女陷入这样的绝境。
林芜点点头。
秦母好奇道,“老秦,你怎么会认出阿芜妈妈的?”
林芜也好奇地看着他。
秦父勾勾嘴角,“阿芜,你高一时是不是丢了钱包?”
林芜:“我在市图书馆看书,钱包被偷走了,后来秦珩帮我找到的。”
她很快想明白了,当时秦珩不过一个高中生,怕是钱包还是……“叔叔,钱包是你找到的?”
“是我托朋友帮忙的。
当时我看到你妈妈的照片,只是感觉有点眼熟。”
“那张照片是我爸爸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他来寨子找我妈妈,偷偷拍的照片。”
林芜轻轻勾了勾嘴角。
秦父轻叹一声,“阿芜,不管怎么样,你爸爸一定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他是一个胸怀伟大的人。”
“我知道的。”
“这也是咱们B大学子的缘分。”
秦父感慨着。
秦母笑:“是啊,你们几个都是B大的优秀学子以后每次见面就是校友见面会,我这一个J大毕业的就不参与了。”
大家突然笑起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秦父和秦母先行上车,秦珩抬手抱了抱她,“别多想。”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边,晚霞留下了灿烂的颜色。
“恩。”
她是无神论者,可有些事真的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冥冥安排。
秦珩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丝,“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林芜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他,“秦珩,我钱包里的钱是找回来的,还是你补的?”
她的目光盈盈的,闪过几分狡黠。
秦珩不由一笑,“你不是猜到了吗?”
林芜怅然,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而他却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