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出了锦绣坊,面无表情的扶着玉娴的手臂上了暖轿。
两个丫鬟都察觉她的心情变糟了,谁也不敢多话,道声“起轿”,一行人便向着淮阴王府回去。
她们主仆都没留意到,远处的街对面,停着一辆在不显眼处印着雍王府徽记的马车。
在她离开后,车内的清雅男子才淡淡的道了声,“回府。”
回了王府,谢俶便进了书房。
不多时,打探出消息的杨谨进来回话,“主子,长乐郡主去锦绣坊的四楼,见的人正是太子。只是两人在厢房里,说了什么属下并未查出来。”
谢俶轻蹙了下眉,沉吟不决。
他本是见宋鹤轩脱不开身,恰好自己又不爱与那些人应酬,便同顾家打过招呼早些告辞,想着顺道还可送长乐回府。
不想他只是晚了一阵,便寻不到她人了。
若非杨谨早有安排,他竟是不知她又去见了太子。
锦绣坊四楼的厢房,只有他们两人么?
这般私下见面,分明不妥,长乐不该不知……谢俶的眉头几乎打结,她是真的对太子动了心,还是有其他缘故?
他一时拿不准宋撷玉的想法,便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吧。”
杨谨应了,这才退出去。
谢俶起身踱步到窗前,因着嫌闷,窗子便留了道细细的缝隙,站到近前,便感受到冷意,却也更清醒几分。
长乐……她到底想如何?
宋撷玉觉得,等她把前世的仇好好报一报,看着谢央比前世的她更痛苦,更难过,更绝望,大抵她的心境就能够平和下来了。
否则,一看到那个男人,她就忍不住生出恨意,连带着整个人都难以开心起来。
宋鹤轩午后从顾家回来,到望月阁看她时,还当她是因为自己没能送她而不高兴,不由的调侃道:“小气!这不是知道你带着亲卫,又不想你等得着急,才让你独自先回来么,还生大哥的气?”
宋撷玉白了他一眼,“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么可能为那种小事生气,不过是在沉思。”
“沉思?”宋鹤轩讶异后朗笑起来,俊逸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潇洒姿态,“我们家玉儿居然也会沉思了,了不得!”
被明晃晃的取笑,宋撷玉笑着扑打他一番,然后掐着腰道:“你当我生气,我就气给你看!上元节的时候,必须陪我去看灯会,我才原谅你!”
宋鹤轩连连笑着应了,“便是你不说,我也是要陪着你去的。”
顿了顿,脸上的笑渐渐敛了,轻声道:“上元节翌日一早,我便要启程了。”
宋撷玉闻言也笑不出来了,对她来说,与兄长何止分别了数月,数年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