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俶并没有忽视宋撷玉和司晋宇的这番互动,不知为何,看着他俩打招呼,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里面。
若他没有记错,宋撷玉和司晋宇二人不应当有任何交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总感觉他们二人眼神之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默契在里面,而这种直觉让他不自觉的心烦意乱,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时辰不早了,要取花露的话,咱们最好现在尽快出发。”
刑绣芸本就有些怵这位雍王殿下,对于他的情绪自然更加敏感,忍不住往顾安宁身后躲了躲。
宋撷玉也对谢俶的情绪变化感到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为宫中陛下的病情焦灼所致。
谢俶和司晋宇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一路上,带的爱说话的顾安宁也不敢随意玩笑,安静的很。
宋撷玉看着前面谢俶的背影,再次在心里梳理了一遍上一世发生的事,按照上一世陛下现在身体应该还算康健,怎么会突然精神不振?
百思不得其解,宋撷玉看前面就到了甘泉寺的后山,这才放下心中的心思。
如今还早,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丝晨光,这甘泉寺确实是一个妙地儿,后山的花儿开了满地,各种种类的都有,宋撷玉甚至还在山腰上看到好几株难养的墨兰。
刑绣芸显然也看到了,脸上多了几分喜意:“这墨兰我府上也有几株,但从未养活过,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生长的这么肆意磅礴。”
司晋宇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难得开口:“有些物件,若是困着它,你越是精心照护,反而越是容易毁了它。”
他这话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别人不懂,宋撷玉可看的清清楚楚,他那位继母可不是把他困在忠勇伯府好吃好喝供着,打着心疼他的名号,行着捧杀的恶毒事。
就是想把他当做这墨竹一样,困在方寸之地,日日浇灌着,外人看来,他被照料的极好,他那继母也是一等一的贤惠人儿。
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墨兰不能被浇那么多水,容易烂根。
“既然从那方寸之地出来了,那便应当生长的肆意横行。”宋撷玉看着那株墨兰,颇有些打哑谜的意思。
顾安宁听的一头雾水,看向宋撷玉:“长乐,你这说的是墨兰吗?不过就是几朵花儿,在天地之间求生存罢了,还分什么畏畏缩缩和肆意横行?”
刑绣芸也笑了笑:“沈姐姐莫不是魔怔了?”
宋撷玉并不解释,她这番话本就不是说给她们听的,而是为了解开司晋宇的心结。
他如今已经熬出头了,便不要再纠结以前,应当活的更加肆意一些,可以报仇,但不能被从前的仇恨绑着。
其他人不懂没有关系,司晋宇懂了就行。
宋撷玉跟司晋宇对视一眼,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当下也放下心来,不再开口。
谢俶在一旁看着宋撷玉和司晋宇的互动,脸色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
司晋宇感觉身后凉嗖嗖的,不动声色的往四周扫了一眼。
昨天晚上他带了人将这边都搜了一遍,不应该有歹人存在,可怎么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