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为李瑢不值。
“娘,父亲一向待我如掌上明珠,咱们府上这几个兄弟姐妹之中,父亲最是宠我,就算偏心,那心也是朝我这边偏的。”
宋撷玉拉着李瑢的手撒娇:“娘,您和爹爹对玉儿的好,玉儿都记在心里,玉儿真的不委屈,也没受欺负。”
“宋静安几个人,也顶多偷偷说些模糊不清的话毁我名声,平日里哪个不得捧着我让着我?”
宋撷玉好一顿安抚,这才把李瑢给安抚下来,闹了这么半天,她也乏了,宋撷玉也就顺势提出回自己院子。
结果刚出李瑢的房门,就看到宋青山正站在门口,看宋撷玉出来,朝她苦笑了下,试探着喊她:“玉儿……”
宋撷玉低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要说心里一点怨气没有自然不可能,她理解宋青山,他没经历过上辈子淮阴王府被贬,母亲被下毒害死,哥哥的前途断送,在他眼里,宋静安不过是小心思多了些,虽然不妥,但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她是他的女儿,宋静安也是,只不过是重视和更重视的区别。
他是她宋撷玉的父亲,但是也不仅仅是她宋撷玉的父亲……
看着宋青山眉间的褶皱,宋撷玉到底朝他露了几分笑模样,淡淡开口:“父亲,您可是有话要跟女儿说?”
跟宋青山到他书房聊了一刻钟,宋撷玉这才回了自己院子,玉娴在外面守着,并不知道王爷和小姐聊了什么,但是看小姐没什么起伏的表情,她也大概猜到,恐怕这次谈话并没有能解开王爷和小姐之间的心结。
“小姐,戎枫姑娘院子的人来传消息,说是收到了家乡的礼物,里面有好几盅番邦特制的葡萄酒,说是等您回来问您有没有空,若是能一起赏月吃酒也是难得一件乐事。”
宋撷玉心思从刚刚的谈话中抽出心神,听了玉娴的话,左右她也睡不着,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能排解一下愁绪。
到了文枫院,宋撷玉才到了院子口就闻到一阵酒香,带着扑面而来浓烈的葡萄香味。
戎枫穿着一身撒花烟罗衫,托腮半趴在石桌上,眼神微微迷离,边上还有一盅开了封的酒瓶子。
看到宋撷玉过来,她缓缓笑开,极欢喜的模样,让人心口忍不住就是一软。
宋撷玉有些遭不住,愣了愣神,在心里感叹,美人看骨皮,戎枫的皮相美则美矣,但是因为有番邦的血脉,更多了几分粗犷英气。
但是这样一张脸,配上她灵动的神态,一颦一蹙,毫不遮掩情绪,像是天上的烈日,浓墨重彩不管不顾砸进人心里。
“郡主,你来了?”
戎枫并不站起来行礼,她似乎已经喝的微醉,只笑着看宋撷玉,下人拿过来一个琉璃杯,斟了一杯酒,紫红色的酒水在月下微微晃荡着,像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琥珀玉。
“天马常衔苜蓿花,胡人岁献葡萄酒。”
戎枫举着酒杯,晃晃悠悠起身,不盈一握的腰身被风一吹,像湖边生长的大片的黄白色芦苇,有种要被折断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