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看着何德明,目光愁苦,可是以往听话的何德明这回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怨自艾,目光无神。
“德明,你跟母亲说,究竟要怎么样才好?无论如何母亲一定帮你办到。”
好一会儿,她才擦了眼泪,下定决心,抓着何德明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何德明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让他的表情看不分明,隐在了暗光里:“母亲,我要娶顾安宁,我要她跟我一起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我要她付出代价!”
……
淮阴王府。
自从书房谈话之后,宋青山的心就一直悬着,半刻都松懈不下来,夜里惊醒好几次,李瑢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追问,宋青山更不可能把书房里父女两人商谈的内容告诉李瑢。
若是让李瑢知道,恐怕又得被吓得卧床休息半月有余。
就这样安安生生的过了两日,始终不见谢央有任何异动,宋青山也将心头的警惕去了几分。
直到第三日,宋青山才下朝,就被刘庆给拦住。
“王爷,太子殿下有请。”
刘庆躬着身子,语气恭谨,半分挑不出错处来,宋青山却无端端的觉得眼前这个谢央的贴身太监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几分波云诡谲和不怀好意。
三日,如今正好是他跟宋撷玉打赌的最后一日……
一步一步跟着刘庆来了太子府,看着坐在上首太师椅上不辨情绪的谢央,宋青山已经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氛。
“不知太子殿下叫臣来是为了何事?”
谢央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鼻烟壶,他今日并未像往常一样对宋青山礼让有加,甚至都没开口让座,任由宋青山低头站在下首。
“淮阴王,听说长乐郡主最近名声似乎不怎么好?您和王妃甚是忧心。”
谢央微微俯下身子,室内八个灯台只点了一半,暖黄色的烛光晃晃悠悠,照的谢央表情时明时暗,声音从上首幽幽的传下来,更显压抑干哑。
因着宋撷玉提前给透了风向,宋青山并未有半分慌乱,径直跟谢央对视,语气不退分毫:“这事太子殿下应该比臣更清楚,何必再让臣浪费口舌?”
无人开口,室内只有烛火爆破的突兀声响和谢央手中两个鼻烟壶相互磨研发出的咯吱咯吱声,衬得房内更是阴气森森,坐在上首的谢央五官艳丽犹如锁魂厉鬼。
谢央盯着宋青山,表情阴晴不定,半晌忽然笑开,露出森白的牙来:“王爷是明白人,应该知道孤想要什么。”
“如今,以长乐郡主的名声,只有孤能给侧妃的位置,她也只能嫁给孤,别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