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恢复意识时,手比脑子更快,拔了头上的簪子就往旁边刺。
她这一下刺的力度又狠又凶,半点没留余地,只是在半空中还是被人拦住,握着她手腕的手显然是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温度比女子温度更高,这般紧紧捏着她手腕,有种烧烫的火钳感,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手掌的薄茧。
“醒了?”
宋撷玉听到耳边冷冽低沉的声调,她愣了下,微微偏头看到坐在床头,左手捏着一本书卷眉眼深邃幽深的谢俶时,委屈害怕全涌上了心头,眼泪珠子从眼角滑了下去。
“三哥哥……”
谢俶捏着书卷的手微微用力,看她哭的鼻头发红,叹了口气,伸手递了一方锦帕到她眼前,动作之间,身上的紫青祥云袍在光下发生着光影的明暗交替。
“下次可万万不可如此掉以轻心了。”
宋撷玉坐起来,接过他的锦帕擦干净脸上的痕迹,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感:“似乎每一次玉儿的狼狈姿态都能够被三哥哥你看见,这是不是就叫做孽缘?”
谢俶没开口,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这般面无表情时,生生的透出悲悯感来。
宋撷玉收拾好情绪,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想要穿鞋子下床:“得赶紧找人去找玉娴!”
只是她身上药性没过,才一着地就摔了下去,被谢俶眼疾手快捞了起来,看她这般毛毛躁躁,险些又伤着自己,谢俶也禁不住冷了脸。
“急什么?玉娴已经被杨瑾找了回来,现下正在隔壁的耳房。”
宋撷玉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要是玉娴在侯府里出了事,她必要拼着名声尽毁的危险,也得去景安帝面前告御状!
等回神,才发现此时两人姿势的不对来,她现在窝在谢俶怀里,两人挨得极近,宋撷玉甚至分不清此时剧烈的心跳究竟是她的,还是谢俶的。
不过看了一眼谢俶的冷脸,宋撷玉果断在脑子里摇头,谢俶怎么可能会情绪激动,他一向冷静,这心跳,估摸着就是她的了。
谢俶面色不变,仍旧沉着,径直抱了宋撷玉将她放回床上:“罗寒如那边我已经派人打过招呼,说你身子不适暂时在厢房歇息片刻,再等不久,定安将军夫人庄芸会来这边接你。”
他说完将手里的书卷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宋撷玉披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看着谢央的背影,摸着心口,只觉得心脏跳的剧烈。
这屋里温度高了些,该让人撤些碳火才行。
谢俶走后没多久,庄芸带着宋撷燕一起过来,她显然还不知道宋撷玉和谢央的事,只以为她是被那茶给吓到,还对她好一番嘘寒问暖,宋撷玉也没有多说,只是应和着,等玉娴过来这才跟庄芸辞行。
宋撷玉和宋撷燕回府后,李瑢还在稀奇,去参加宴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宋撷玉只将那丫鬟将茶水倒在她裙角上的事,其他的事没有多说,李瑢也就埋怨了两句,就放她俩回自己的院子。
回望月阁的路上,玉娴脸上的血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可见是真的被吓的不轻。
“小姐,太子今日所作所为当真不告诉王爷和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