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程在一旁,也只好附和:“沈相,是走是留,就劳烦您给个准话吧。”
沈显身子僵住,他要是说走,陛下要是醒来了,恐怕会误以为他越俎代庖,因为自己女儿成了太子妃,所以想要取而代之。
可若是说留,身后这些站了太久苦不堪言的老臣,恐怕也得对他有意见,甚至暗地里编排他。
他这才算是进退两难。
幸好,没让沈显为难太久,旁边跑过来一个小太监:“何公公,陛下醒了,皇后娘娘正找您呢,您快过去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何程急急忙忙的往后宫走。
洪维秦站在沈显身边,还试图请功:“沈相,这何程现在仗着陛下宠信,越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想法设法巴结那谢俶,也不看谢俶理不理他……”
“闭嘴!”沈显终于忍无可忍,这洪维秦还想踩何公公在自己面前卖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脑子,何公公是陛下的心腹,他一个国子监祭酒,哪来的底气在这里跳梁小丑一般挑拨?
洪维秦莫名被凶,心里一下又不解又委屈,可看沈相这模样像是真生气了,这才乖乖闭紧了嘴。
又等了半个时辰,景安帝终于出来,哪怕远远的,也能看到他面色灰白,印堂发青,竟是透出几分死气。
“各位。”景安帝坐上龙椅,扫视了一圈,等看到恭敬站在一旁的谢俶时,眼神变了变,但终究是没发作,移开了视线,咳嗽了两声。
“安儿带回来的那金色虫草和羊脂玉,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吧?”
宋鹤轩心里浮起些不安,但还是忍了下来。
稍顷,上面再次传来景安帝中气不足的声音。
“朕如今感觉身子越发不适,阳监正还未回来,故想让太子监国,朕去行宫修养身子。”
景安帝如今被这噩梦给折磨的实在是痛苦不堪,而那日洪维秦所说的,又时常盘踞在他心口,让他不得心安。
沈显低头,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
只要太子监国,看景安帝这模样,也活不长了,昭昭坐上皇后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正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突然有人站了出来,高声喊道。
“臣,请陛下三思。”
沈显偏头,一双眼恶狠狠的看过去,见站出来的,居然是宋鹤轩!
果然,又是淮阴王府的人跑出来坏事!这一府的人从上到下,就是存心跟太子作对!
景安帝坐在上首,没发话,只看着跪在下面的宋鹤轩,看的人心里发慌。
谢俶在一旁已经预料到不好,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宋鹤轩会站出来,没来得及拉住宋鹤轩,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