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俊成灰头土脸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双手双脚抖如筛糠。
“雍王,臣方才说了,不过是误会,臣对王妃只有敬仰,并没有其他肮脏心思,王爷何必赶尽杀绝,非要了臣的命不可!”
他急于寻求自救法子,语气间更是让自己显得无辜:“人非草芥,雍王当真如此不管不顾?”
谢俶放在宋撷玉腰间的手,指腹在她的腰带上摩挲,看着浦俊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以本王如今的权势,别人的命是不是草芥尚未可知,但你浦俊成的命是不是草芥,却在本王一念之间。”
他压低了嗓子,狭长的眸子犹如一潭死水,不见涟漪,慢吞吞的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在口里含了一遍才吐出来:“本王觉得你的命是草芥,你这条贱命,就保不住。”
浦俊成牙齿都在打颤,他所能依仗的,不过是雍王的那点对律法的敬畏,但若是雍王真打算要杀他,恐怕还真不会有人不知趣跳出来帮他浦俊成主持公道。
眼看着杨瑾一步步朝他走近,手里的匕首在光下闪着阴森的白光,浦俊成在地上爬着,死亡的恐惧下,体面什么的早就抛诸脑后,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宋撷玉。
“雍王妃!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看着浦俊成在自己面前匍匐祈求的像一条苟延残喘半死不活的狗,宋撷玉一时不知作何感想,真不知道该可怜他还是该唾弃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她。
“殿下,放了他吧。”
宋撷玉清楚的感觉到,她话音刚落,谢俶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钳制的她有些发疼,控制不住的皱了皱眉。
谢俶半阖的眸紧紧盯住宋撷玉,语气骤然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宋撷玉不知道这话会让他这么生气,在她看来,浦俊成之流压根不能入眼,为了他脏了手,着实不值。
“殿下,为了他手上沾了血,不值当。”
宋撷玉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可听在谢俶耳里却变了味,心里一直以来压着的疑虑控制不住的往上涌,脑子里浦俊成的话一遍遍的念着。
心意相通,舍生忘死!
看来浦俊成敢说出这话,还真不是他痴心妄想!
“本王十六岁上战场,手中沾血无数,不缺他浦俊成这一刀!”谢俶眼里的戾气愈发深重,压着嗓子,煞气逼人,那一张脸因为情绪的变化刹那间便浓墨重彩,教人不敢直视。
宋撷玉心不自觉悬高了几分,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死前,谢俶端了毒酒,站在她面前,那一双眸子淡漠到极致,便给人一种慈悲的错觉。
看宋撷玉呆住,似乎是被他吓到,谢俶舌尖被自己咬出血,口里溢出满嘴的铁锈味,方才闭了闭眼,收敛了情绪,只一双眸子黑的渗人。
“杨瑾,打断他一条腿,丢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