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满腹狐疑,到底还记得规矩,没有质疑,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第二日,果不其然,一早就有人来拜访,延庆宫的人不算,也有好几拨,都是一些妃子皇子,分不清真心假意。
玉淑正在宋撷玉身旁守着她用银耳莲子羹,看玉娴进来,脸色掩饰不住的疲累,一时有些心疼,连忙递了一碗桂花甜酿水过去。
“可是都招呼回去了。”宋撷玉放下勺子,看向玉娴,碗里的银耳羹并没有用多少。
玉娴将手里的碗放下,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沾到的糖水:“都打发回去了,”她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宋撷玉一眼,试探着开口:“文武百官,接连上书,纷纷劝诫陛下三思,可陛下还是一意孤行,今日早朝不欢而散。”
玉淑端着茶壶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溅出来的茶水将梨花木桌打湿了些,宋撷玉倒是面上平淡,看不出心思。
玉娴说完,看宋撷玉并没有旁的话,也不再多说。
延庆宫。
敏贵妃半靠在榻上,眉头微蹙:“你是说,玉儿闭了重华宫的宫门?”
金露点头:“奴婢确实不曾见到雍王妃,只见到了雍王妃身边的玉娴。”
敏贵妃起身,眼里闪过些犹疑费解:“这个时候闭宫,可是有什么讲究?”
金露等了半晌都没等到敏贵妃发话,轻声开口询问:“娘娘,奴婢可要再去重华殿求见?”
敏贵妃揉了揉额头,眼里闪过一丝疲累之色,总是蒙着一层水雾般的眸泛起些江南水乡的哀愁:“不必了,玉儿是个有主意的,这般反常,应是雍王交代了什么。”
金露在旁边有些摸不清敏贵妃这话的意思,谨慎起见,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往后的消息……”
她话音才落,敏贵妃这回吩咐给的果断,语气再没有半分犹疑:“都不必往重华宫那边传了。”
还是静观其变,谢俶和太后都被陛下怒火牵连,如今文武百官也下了场,事情越闹越大,以陛下的性子,若只是谢俶和太后劝,这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如今朝臣都站出来反对,哪怕有回旋的时机,如今也彻底被浇的干干净净。
“娘娘,您怎么了?”金露在旁边看着敏贵妃踉跄了一下,吓得嗓音都变了,连忙半跪下查看情况。
敏贵妃缓了缓,方才开口,语气里的忧虑不安如同一池子的浮萍,颇有风雨飘摇的零落感:“无事,就是觉得百官上书这事,太过不寻常,心中甚是觉得不太平。”
如今多事之秋,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让人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金露站在敏贵妃身后,轻柔的帮她按着额角,屋子里一时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到敏贵妃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心思。
“这几日,延庆宫也告病吧,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