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央与宋鹤轩隔空对视着,两人视线都不怎么友善。
刘庆带去捉人的证据确实是他伪造的。
他虽然没有找到邢绣芸谋害沈昭昭的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沈昭昭出事绝对跟邢绣芸脱不了干系。
谢央慢吞吞的转着手上的扳指,心思斗转,片刻之后,忽的一掀嘴角,朝着宋鹤轩挑衅的笑了笑:“是又如何?”
竟是又承认了……
沈显抬头,看向谢央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自古以来,能坐上这皇位的,有几个是真干净的?是真没有做几件见不得人事的?
生在皇家,便跟亲情没什么缘分,手足相残,父子相伐,在这宫里从来是司空见惯的戏码。
可是做过归做过,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应下来却又是另一回事,可以做,但不能认。
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你不认这个错,哪怕做过,也可以当做没做过,可若是认了,那些存了异心的,便会用这个由头,打着顺天命尽人事的口号讨伐起义,覆灭皇朝,战事四起。
皇帝是天子,是不能有错的……
只可惜,谢央根本没有分出一丝心神给他,自然没办法接收到沈显的所思所想。
他正盯着宋鹤轩,面上带着得胜者的居高临下和悲悯:“宋卿可说完了?”
看宋鹤轩抿紧了唇不再言语,谢央才像是失了兴致,半垂了眸,失望吩咐:“既然宋卿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将宋卿带下去,跟邢氏关在一起吧。”
这般情真意切,他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不如成全了他。
宋鹤轩这回没有挣扎,任凭那些奴才将他拉了下去。
底下大臣们没敢议论,只能眼神对视,今日这出戏实在是太惊人,他们虽然活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都经历了一遍,也算是宠辱不惊,但这时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谢央不出声,底下人自然也不敢走,这个时候出头的,岂不是正等着触谢央霉头?
好半晌,就在众人快要站不住时,谢央才像是回神,笑眯眯的,语气温和:“今日诸位也累了,不若用了晚膳再回?”
谢央要请客,自然没人敢拒绝,是以哪怕没人愿意吃这劳什子的宫宴,却也得强行笑着附和。
刘庆下去准备,只剩下这些大臣们还在殿内,面面相觑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露出些心头的怨气惊惧,低声议论起来。
洪维秦憋了这么半天,早就受不了,哪里还肯再忍,当即就随手抓了个人想要一吐为快:“身上冷汗将后背都打湿了一片,哪里还吃得下饭阿拉?等下被寒风一吹,哪里遭得住啦?”
他官阶低,一大把年纪才混到今天这么个位置,跟一众新秀站在下位,被他随手一扯的倒霉鬼,正正好就是籍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