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石竹极为有眼色,连忙拿了手帕将那凳子的底座给擦的干干净净的,擦完才讨好的看向她,恭敬的开口:“主子坐。”
宋如瑛冷眼瞧着宋静安惺惺作态,她虽然今日才从废太子府回来,但这屋子的布置都是合乎礼数的,
刑绣芸也是康国公府出来的,自然不会做出那等小家子气的事出来,这屋子里日日都有丫鬟打扫着,哪里会有什么灰尘,也就宋静安惺惺作态故意恶心人罢了。
“五妹妹,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坐下来后,宋静安这才摆出一副姐姐关心妹妹的姿态来,眉间浮上三分极为浮夸的忧愁:“太子……哦不,前太子暴毙,妹妹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看宋如瑛自始至终嘴角都噙着一抹冷笑,好像她宋静安说的话多么可笑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心里有了主意,牵了宋如瑛的手。
“唉,妹妹啊,你说你当年怎么一念之差,非要倒贴,毁了淮阴王府的名声也得嫁进太子府当妾?”她拍了拍宋如瑛的手,语气带了三分控制不住的笑意:“这人啊,命都是写好的,你看你非要争啊抢啊,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我随便低嫁,如今地位也日渐水涨船高。”
宋如瑛本就知道自己这回灰溜溜的回了淮阴王府,会招惹许多冷眼,因此也不想在这风头跟宋静安计较,她说什么一概就当做狗吠便好,可宋静安这人,嘴真是贱的很,她若是再不回击,只怕这宋静安能说个没完没了。
这边宋如瑛总不说话,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宋静安也一时没了兴致,觉得寡淡无味,打算再损宋如瑛几句就回了。
只是她这手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就被宋如瑛一把拽住,力道极大,宋静安连挣扎都挣扎不开,被宋如瑛这动静给吓到,宋静安瞳孔下意识放大看向她,怔怔的跟宋如瑛对视。
宋如瑛不知何时抬了头,嘴角带仍旧带着讥诮的笑,竟是幽幽喊了她一声“四姐姐。”
不知为何,宋静安只觉得从宋如瑛抓着她的手位置开始,一股寒气窜了上来,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如瑛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宋静安的异样,冷笑一声:“四姐姐,听说前几日,你当着各位夫人的面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恳求三姐姐帮你说情,妹妹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听的这些是真是假……”
宋静安身子一寸寸冷了下来,当日她跟宋撷玉下跪一事,始终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这些日子她总睡不踏实,在梦中常常梦到当日那一幕,她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宋撷玉身着华服,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悲悯和高高在上。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宋撷玉当时看她的眼神,看似温情,实则满是不屑和蔑视。
宋撷玉当日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如今好不容易才忘记,偏偏又让宋如瑛故意提起来。
宋如瑛还明晃晃的带着笑看着她,宋静安终于再也待不下去,冷面起身,出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