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缓了缓后,继续说到。
“我被吸入洞底,在快落地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拖住,因为这股力量,我并未受伤。我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者,盘膝而坐,老者的身旁有一个襁褓婴孩。而我当时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不敢有丝毫动作。”
修于命听着这一切,面色不起波澜。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猛然间知道叫了十年爹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牺牲之大,所有的所有在这个十岁孩子的心中刮起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这一切柳天看在眼里,他知道修于命虽然面不改色,但这种事放谁身上,心中都会刮起一场风暴,更何况修于命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柳天别无选择,他知道自己再不说,等方天符时间一到,就没机会告诉修于命的身世。
再看美妇和众人,一个个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面色愕然,还未恢复。
柳天心底叹气,继续开口说到“就当我不知该如何去做时,台上老者突然间开口。”说到这里,柳天又看了修于命一眼。
“台上老者喃喃开口,声音不大,我却听的清清楚楚。‘有缘人,你能来此,看来这是天意。老夫乃是上界战族修家家奴,无名无姓,只因护在家主身边,族中人称老夫为战一。今日老夫来此,只因上界格局巨变,家族出现叛徒,拼尽全力,未负家主重托将小主带到下界。可惜我身负重伤又中散功之毒,无力抚养小主成人。今日你既有缘来此,老夫便将所剩功力传授于你,能吸收多少看你造化,只求你可养小主成人。”
柳天说到这里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修于命大喊爹爹,众人一阵心急。柳天听到修于命依旧叫他爹爹,心中倍感欣慰,挥手表示无碍。
“那老者说到这里时,我只觉浑身舒服,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不曾有的磅礴力量,数个呼吸后,老者声音似飘忽不定,大概意思我却听的真实。”
柳天郑重的看着修于命,“老者说上界战族修家有自己的尊严,无论发生何种变故,不得改名换姓。修家人,即使逆流而上,也不苟且偷生。”
“修家人,即使逆流而上,也不苟且偷生。”这句话修于命感到很熟悉,似乎有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却抓不住。
柳天又接着说“后来,我遇到一些修士,知道我处于筑基后期,在修真界待了两年,受不了其中的尔虞我诈,来到这座凡人的城市,本以为可以将你抚养成人,却不曾想有人杀上门。命儿,你记住,以后你一定要查清楚你家族的事和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命儿知道了!”这一刻的修于命似乎成熟许多。
就在此时,方天符碎裂。黑衣人没有多说,提剑斩下,剑气所过,柱断屋倒。柳天侃侃避开,但后面的家仆护院却因躲闪不及,如豆腐般被切开。
一剑不斩柳天,又一剑劈来,可想而知,在方天符外等待的时间,激起了黑衣人的火气。
一剑又一剑,根本不给柳天喘气的机会。
“给我死!破军!”时间紧迫,柳天只得举剑格挡。
“咔”刀碎!
黑衣人把握机会,一剑刺向柳天心窝。
柳天面带不甘,回头看了修于命一眼“尽~尽量~活下去。”
“真浪费老子时间。”黑衣人一把抓住修于命,往肩上一扛。修于命只觉一座山压着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黑衣人并未打算放过修家众人,继续往前杀去。
美妇,死了。作为修于命的娘亲,连名字都不曾留下。
小李子,死了。作为修于命的跟班和好友,他死时双眼睁得大大的,看向天空,似乎在问老天,为什么?
护院老王,死了。老王还没去隔壁,就死了,他是那样不甘。
厨房孟大爷,死了。
美妇贴身丫鬟,死了。
修家后院两条狗,死了。
修家的生灵,除了修于命,都死了。死的那样不甘。
他们死在修于命眼前。
修于命看着美妇被斩了头,修于命看着小李子心口有剑插入。
修于命双眼流出的泪,化作血泪。
修于命拼尽全身的力,对抗大手。
以凡人之力,硬是撼动了结丹老怪的手。凡人之泪,本无力感天,可若血泪洒,定可问苍天。
“小崽子力气还挺大,待老夫看看,你是不是仙界余孽。”
说罢,将修于命扔于地上,一手按住修于命的头。此刻修于命只觉头疼欲裂,如炸开般。修于命后来才知道,这种手段,叫搜魂。
数个呼吸后,黑衣人将修于命扔下。“没有仙魂,就是一个凡人。白让老子费力气。”
说完,一剑刺向修于命心窝。似乎还不解气,又挑断修于命手筋脚筋才悻悻离去。
按理来说,修于命是仙界之人无疑,但黑衣人得到修于命为凡人结论,却也不知何因。
夜的风,吹的落风城的树唰唰作响。
夜的风,吹的修家被灭门消息满城皆知。
夜的风,吹灭了修家没人点的香腊灯火。
…………
晨光破开了落风城的黑暗。修家被灭门的消息早已传遍落风城,只是因为天黑,无人愿意来这个满是死人的地方。现太阳出来,渐渐地修家大宅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议论声四起。
“听说修家让仙人给灭门了。”
“是啊。平日里他们帮我们许多事,本以为他们是乐善好施,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