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又一次被锁上,偌大的疏雨小院内就只留我一人。独坐在屋内,我费力地从混乱的脑子里整理着这事的始末。
最后不得不承认,我是上了吕秋荷的一回当。真是主观意识害死人。因为心中一直都对紫巧存有芥蒂,所以吕秋荷不过短短两三句拨弄,我就信以为真了。她的用心我还不知,可是这事的确是太过荒谬和蹊跷。而我竟然会盲目的信了她的危言耸听,明明她的话中错漏百出。
当时院门外那么多的人,难保紫巧不会在下一刻知道。但是……算了。她知与不知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她不害我,我依然不会消去对她所有的芥蒂。而她没有害我,只是又让我认清了吕秋荷这人。
反复莫测,虚伪做作。真不知道宿凌昂为什么会要我回来,还将我们的事都同她说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的就是她了!
桌上的晚膳依然没有动过,早前吕秋荷为让宿凌昂信服,特地寻了一根银针来,将所有的菜都验了一验,其结果当然也是不言而喻了。我更被人觉得是做梦做过了头。这一切都是吕秋荷的过错!
哼了哼,我带着一股怨怒爬上了床。
睡梦中意识深深浅浅,却听得咿呀一声推门声。半瞌半醒之际,却见一道身影合着屋内还未熄的烛火在墙上摇曳了几回。外头起风了。我这么确定着。
墙上地黑影越来越大,慢慢地一道身影俯身过来。不确定是梦境还是什么,我仅凭着意识往内缩了缩,晃了晃头,喃了一句:“不要靠过来。”
那身影因着我这话急速往后缩了回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暗咒了一声讨厌的梦。意识更沉起来。剩下那半边还未闭上的眼也慢慢地瞌上。就在只剩下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原先那道身影又俯了上来。()
不要过来!
我两眼脱离睡梦猛然张开,无焦距地望着床顶的帐幔。“砰”一声,是什么东西撞到桌子踢倒椅子的声音。我揪着还未清醒的意识转过头去,一道身影正背靠在桌边。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抚着胸口。
思绪渐渐清晰,我眨眨模糊地眼,慢慢地看清那人。
“你来这做什么?”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还带着未脱离睡梦的沙哑。我的心头却是警铃大作。
那人见我开口说话,原本抚着胸口的手也放了下来,人跟着脱离了桌子的支撑。口中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警觉。”
我撑坐起身子,戒备地看着她,“王妃娘娘三更半夜来我这疏雨小院是有什么事?”
对方一愣,两道细眉一挑,而后扯下了蒙住半张脸的黑布。黑布下的脸不是那紫巧还有谁呢?紫巧脸上扬起一抹鄙夷地笑,“没想到你地眼也比我想象中的利。”
“谢谢。”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蒙了半张脸又如何?依然是这眉这眼这身形。认识的都看得出来,也只有说书先生在说书时为增加气氛才说地那么四不像让大家好奇猜测这人到底是谁。只不过她是怎么进来疏雨小院的?外头可都锁着了。
“王妃娘娘三更半夜不在自己屋里睡着。跑到离你的寄福居相隔甚远的疏雨小院来,不知是所谓何事?”我慢慢挪到了床沿。放下了双脚,趿拉上鞋。床上空间不够宽敞,看她半夜而来,还打扮成这副模样,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真有什么事,我躲都没法躲。还是下了地,比较安稳些。
她勾唇看着我套上鞋下地,“来找你,自然是有话要同你说::首::发”
我走前两步。却又与她错开了一些距离。口中好奇地问她,“哦?什么事啊?”
“齐妃今夜没有用晚膳?”她像是刚看到桌上的那一桌膳食。望了那些菜肴一眼瞥了我一眼,语气里有戏谑的成分。
我撇撇嘴,“难道王妃娘娘是特地来关心我有没有用晚膳的?”那可真是太好心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