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她,什么都知道。
聪慧如她,什么都没说。
那一瞬,宋墨何其不是滋味,她默默的为他扛下了那么多,他还一味的以为她是在闹女儿家的脾气。
思及此处,宋墨只觉得内疚,自然也是愈发的记恨着拓跋律。
北凉自古便有“君不占臣妻”的说法,可拓跋律呢?
拓跋律对臣妻,可谓是虎视眈眈,甚至于已经动了手,一想起洛长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以至于昏睡一下午,且来日还可能再遭毒手,宋墨便恨得咬牙切齿。
若非寄人篱下,何至于如此身不由己,敢怒不敢言?
不过,他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只要南渊能攻破北凉的边防,踏上北凉的国土,助他回到北凉,杀回北凉皇宫……
到了那时候,他宋墨就会重夺北凉大权,再次成为北凉的帝君。
哼,彼时生死在握,这些账他定然会一一清算。
待徐嬷嬷回来的时候,只瞧着洛长安依旧坐在亭子里,淡淡然的喝着果茶,仿佛是对徐嬷嬷很是放心。
“夫人!”
徐嬷嬷行礼。
洛长安抬眸看她,“都办成了?”
“是!”
徐嬷嬷颔首,“爷说,会派人送来,请您稍安勿躁。”
洛长安点头,“话可都带到了?”
“您放心,老奴原话陈述,爷听着脸色都变了,可见是真的心疼您的。”
徐嬷嬷如实汇报。
洛长安叹口气,“是不是真的心疼我,我不知道,毕竟人心这种事实在是太难捉摸,我只能做到我自己该做的,至于其他……全看运气吧!”
“夫人?”
徐嬷嬷满脸心疼。
洛长安苦笑,“我心里清楚,这种运气若是来得好,兴许我下半辈子不愁了,如若不然,那我就会被他舍弃在宫里,至于以后如何又有谁人能知呢?”
“夫人别这么说,爷待您终究是不同的。”
徐嬷嬷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别看宋墨现在对洛长安何其上心,但若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只怕会如洛长安所料,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嬷嬷。”
洛长安轻唤,“不说这些了,日子还是要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不都是得好好活着吗?”
徐嬷嬷叹口气,“是这个道理,只要夫人想开点,日子还是照样过的。”
“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活下去。”
徐嬷嬷抿唇,不敢多语。
今儿便这么过了,那么明天呢?
明天又当如何?
胡姬肯定不会罢休,定然会再来闹腾。
也不知道,明日又该耍什么样的手段?
“夫人,起风了,回去吧?”
徐嬷嬷低语。
洛长安放下手中杯盏,含笑起身,“走吧!”
明日,又该是个艳阳天,真是个好天气。
天还没亮,宋墨的人便来寻了徐嬷嬷,将一瓶要塞给了徐嬷嬷,说是清热解毒且不会伤及胎儿,让徐嬷嬷交给洛长安,只管用着便是。
徐嬷嬷没敢耽搁,待人走后,便赶紧将洛长安唤醒,二话不说,先服药再说,谁知道今儿胡姬会不会又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