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应了一声,连忙翻身上马,与李安急驰而去。李固国望着两人飞奔而去的背影,心中默念: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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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所的道路网在李承手下的建筑队日夜不断的修建中,从最初的城区内部扩展至后来的城外乡村,一直到现在,以浮山所为中心,辐射周围四十多里的范围。这么大一个辐射圈内,所有不足一百户的小村庄全部打乱顺序,合并成五百户以上的大村。每一个村,由一名村长处理日常事宜,由一名城市防暴大队的队员负责训练200名青壮作为民团,战时作战,平时务农。虽然一个浮山所城池就那么一巴掌大,但是它的影响力却十分庞大,对于浮山所的定居百姓,李承官府的优惠政策很多,仅免费的灌溉设施、粮种、耕具,还有除了低到不可思议的粮食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苛捐杂税,就不知道吸引了周边多少的农民前来投奔。
奔出二十多里,宽阔平整的水泥路面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些依旧笔直的石子路。连续奔跑了这么长时间,李承的屁股也颠的得受不了,紧了紧马缰,放缓了速度。马匹吧嗒吧嗒在小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李承看着嘴里叼着一根芦苇杆,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李安,说道:“怎么了,那日听李先生说成立开了家胭脂铺,你没去瞧瞧啊?”
“……”李安依旧那副模样,身子随着马儿走路,前一下后一下的颠着。
“哎,看来又有人失足坠入爱河了……可怜呐,也不知哪家女子如此幸运,竟然被一个傻小子看中了。啧啧……”李承一边用眼角盯着李安那一副平淡的脸,一边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李安这人心眼直,内心的喜怒哀乐全表现在一张脸上。听到李承说些风凉话,一下被刺激着了,扭过头大声嚷嚷道:“哼,我才不是看上她了,我就是……我就是……”李安呐吶的在嘴里说不出来,卡壳了。
“就是什么?”李承在一旁继续捉弄他。
李安也不傻,自觉上当之后,白了李承一眼,任凭他如何挑逗,却再也不搭话茬了。
“爱情稍逝即纵,既然喜欢,就别跟娘们儿似的。驾!”李承抛下这句话,一甩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萧萧一阵马鸣,扯开马蹄奔了出去。李安落在身后,将李承的话在心里咀嚼了一番,眼前一亮,脸上原本的颓废一扫而尽,急忙赶了上去。
移风店,是即墨县治下的一个乡镇,又叫西移风乡,此地居民祖辈多是万历年间从西边迁居到此处的。此地背靠大沽河,往西是平度州,往南是胶州,算是一个不大的交通枢纽,平日里商贩走卒众多,因此也让这个小乡镇十分的繁荣。
从浮山到这大沽河边仅有百十里路,若是一个马上好手,只需大半日就能赶到。而这两位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在傍晚时分堪堪赶到镇外,看着镇内依旧一片喧嚣笑闹,李承他们还以为又闹了匪。走进才知,这个时候货商店铺都还没关门,街上还有很多行人在闲逛,远处镇外还有很多商人领着车队等着进镇寻家客店谢谢脚。
看着前方见不到头的队伍,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李承实在是扛不住了,不得已之下从腰间摘下自己的千户腰牌,驾马从路边穿过,来到正在查验货物收取入门费的士兵面前,说道:“我乃莱州鳌山卫辖下浮山千户所千户,有要事在身,让我们先进去。”说完把腰牌一扔,那守门士兵好眼力,只见他手臂一晃,稳稳的接住了这块巴掌大的腰牌,仔细看了一下之后,恭敬地还给李承,后退两步,抱拳说道:“不知大人到此,还请恕罪。放行!”
李承和李安骑着高头大马,在旁人羡慕的眼神中悠然进城。坐在马上,李承看着手里的这块牌子,心里美滋滋的想:要是把这牌子挂在马脖子上,那咱也是特权牌照了啊,哈哈,有特权就是好!
一座偏离县治所在地的小镇,镇内的主路以及几条重要的岔路,竟然也是全部用青石条铺就的,比起别的地方扬起的飞尘,这街道上则干净太多了。李承此刻早已下了马,慢吞吞的走在并不算平整的道路上,一边打量着周围卖力吆喝的商贩,一边寻找可以落脚歇息的客店。
正四下环顾的时候,李安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李承,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一旁小声说道:“大人,你快看……”,李承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路边偏僻处,十几人围着几个看不清模样的乞丐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李承叹了一口气,说道:“日行一善,积善成德。走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李壮士,这次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李安见他同意,身子一翻骑上马去,威武的马儿驮着正义之士直奔犯罪现场而去。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众闹事好大的胆子!你们都被捕了,你们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们不保持沉默,那么你们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公堂上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讼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讼师费的话,我们会为你免费提供讼师。你们明不明白?”李承抢在前头大声的喊道,而李安委屈的看着抢走自己台词,一脸正义的李大人,嘴里小声的嘀咕:不是说好把重任交给我了嘛……
十几人被李承吓了一跳,纷纷停住,见到他们只有两个人,脸上原本紧张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全都不怀好意,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一个脸上长了几道伤疤,面目狰狞的壮汉站了出来,先是打量了他们俩一番,然后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两位兄弟,我们在这处理一点私人事情,还望两位海涵。”这刀疤脸拿不准李承等人的来头,所以说话语气也是十分客气。
李承接过话茬,说道:“不管有什么过节,也不能使用暴力,如果人人都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那还要律法有什么用?还要官府有什么用?好了,你们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走吧,别再使用暴力了。”说完挥了挥手,就像是西方的贵族赦免了平民的死刑一样的宽容。
这下刀疤脸以及他的手下傻眼了,这特么从哪钻出来的傻小子,脑子有泡吧?众人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看,这里有俩傻子”的眼神望着李承。见他们无动于衷,还用眼神挑衅自己,他愤怒了,从怀里又掏出了特权牌,握在手里,对着站着前面的刀疤脸说:“挑衅我,那我就让你们吃吃牢饭!”
无奈刀疤脸不识字,李承又数次挑战自己的威信,实在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挥,喝道:“给我把这两个傻子抓起来!”李承一看形势不妙,调转马头喊上李安撒丫子就跑,十几个泼皮在后边紧追不舍。之前被打的那几个乞丐见十几个人都走了,就剩他们还在原地,商量了几句,也踉踉跄跄的回自己的藏身之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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