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宝主人自己质疑也不可以吗?”</p>
裴冰:“更不行。你质疑,就等于是在斥责我这个灵宝让你很不满,你还不如直接骂我。”</p>
我:“不对吧?我也有可能是在质疑我自己出了问题、拖累了自己的灵宝。”</p>
裴冰:“更更不行。你质疑你自己就等于是在指责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质疑了我作为灵宝的存在价值,比质疑我更过分。”</p>
我:“……你有这么心灵脆弱吗?”我觉得我好像经常质疑你、质疑我、质疑我们、质疑一切。</p>
裴冰负手而立,站姿模仿裴长老:“所以你该反省,平时对我有多么虐待,我幼嫩的心灵……你干嘛!”</p>
我偷了他一颗美味通明果。</p>
我:“拿去送裴长老。”</p>
裴冰:“……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份送吗?”</p>
瞧你那不敢坚定维护自己物品的怂样。美味的吸引力再大,也敌不过裴长老的威慑啊。</p>
我把那颗通明果放到裴冰手里:“给你个除心魔的机会,拿去送给裴长老。”</p>
裴冰:“你有没有常识?灵宝没有心魔。”</p>
我:“你以为换个说法就能抹掉你的心理问题吗?但凡有意识、能思考的存在,都需要把一些曾经想不通、接受不了的事情想通,或者解决掉。人类修士因为思想复杂,所以心魔容易成气候,灵兽、灵宝思维方式直线条,所以心魔几近于无甚至可以不提这个概念,但本质都是一样的:心里有疙瘩了,就得迈过去。”</p>
裴冰:“我对裴长老也没有怕到那种程度……我就是像其他云霞宗弟子一样,有点怕,但还是很信任、愿意依靠的那种感觉。”</p>
我:“想到要从自己非常心爱的口粮中分一点出来送给裴长老,你的心情如何?是很愿意送、很不愿意送、送了有点心疼但可以接受、送了很心疼但不敢不送?前两条应该都不是,所以重点就在,是后两条中的哪一条?”</p>
裴冰想了一会儿,满是弱气地开口:“那我去送试试?你陪我去吗?”</p>
你是小姑娘干什么都要拉个伴吗?我还要不要陪你上厕所?</p>
☆、2267_受气包</p>
裴冰又硬气了:“灵宝不上厕所。我去了。”</p>
我剥下三片美味通明果花瓣,同时放入我、毛球和裴冰的嘴里,并让我们三个的感知在这一刻高度共享,然后,“这样吃味道更好啊。”我感慨。</p>
裴冰盯着手里的美味通明果,更纠结了,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我的视线,去找裴长老。</p>
当裴冰走到裴长老门口时,他问我:“裴长老真的在里面吗?”</p>
我:“在啊,我专门帮你确认了的,还特意让裴长老暂时别换位置、等你一会儿。快进去吧,要是让裴长老等得不耐烦了,你说会有多危险?”</p>
裴冰:“你是让我来除心魔的,干嘛又恐吓我?”</p>
我:“盛极必衰。当你对裴长老的恐惧达到峰值,剩下的就只有恐惧消退了。”像我,每被裴长老打一次,我就更不怕惹他一分,痛着痛着就习惯了。</p>
我在战斗中对疼痛的忍耐力能那么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裴长老日常抽打得好——哪痛打哪,经常比真受伤还痛,而且伤重了可以治疗,但光是痛带点小伤……裴长老一不准我使用止痛剂,二,也不准我给一天之内就能自愈的小伤额外上药……</p>
裴冰敲门进去,全身都散发着受气包的气质——可见他也不是真怕得不行。</p>
如果真面对一个让他恐惧的危险对象,裴冰反而会强撑起镇定的伪装,以假装不怕来避免让对方产生凌虐弱小的快感。只有在面对‘有点怕,但其实很信任’的对象时,他才会放任自己完完全全甚至添油加醋地展示自己的害怕,指望对方能因为自己的害怕而稍微温柔一些。</p>
裴长老才不温柔外显,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冰,裴冰想跪。</p>
我脑内建议裴冰:“那你就跪着呗,小辈跪长辈、低修为跪大能,不亏。”虽然我没有亲身陪裴冰去见裴长老,但我和裴冰一直灵魂相连,所以其实也相当于是陪了,裴冰着实没必要做出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p>
演戏节制点。</p>
裴冰不敢在裴长老面前跟我抬杠,他战战兢兢地捧着那朵美味通明果,想捧到裴长老面前又不敢凑近,就那么缩在门边地介绍新通明果。</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