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0_道是第一位的</p>
我落到他面前：“抱歉。”</p>
胡钒：“我并非刻意瞒着你我要做的事情,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好看，不适合年少的人看。”</p>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只好再次道歉。</p>
胡钒：“是我该向你道歉。用你赠送的灵植灵脉当做我献祭的对象，我知道, 你得知此事后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死亡对于孩子们总是一个过于遥远的话题, 乍一近距离接触，往往第一反应都是排斥。”</p>
胡钒：“不过，对于我这种本就没几天可活的老人, 能死得其所，能让自己的死亡契合自己的道, 能让死亡不是静默消散，而是可以给自己想要守护的留下长久的保护，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p>
我：“对一个修士来说, 自己的道总是第一位的, 自己珍惜的人、看重的事物, 说到底都是因为与自己的道相合, 所以自己才会珍视看重。”</p>
胡钒：“以二分法来说, 这样绝对式的理解倒也不算错。”</p>
我：“所以，如果是为了自己的道, 多些人情负累也可以吧？”</p>
胡钒：“……也可能这人情负累已经违背了自己的道。”</p>
也是。‘道’这玩意，说起来很玄奥, 但简单理解, 其实就是修士坚定相信、坚决执行的东西, 是自己所认同、维护、推崇的。不合自己的道，就是自己厌恶、反对、鄙夷、排斥的东西。</p>
也可以说，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属于自己的道；不喜欢的、想扔的，就不属于自己的道。</p>
一个讨厌欠人情的人，那么与欠人情相关的事情当然就与他的道相冲突。</p>
胡钒：“裴长老又想送净锦峰什么？”</p>
我：“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哭着喊着求你们收下我送的东西。”</p>
胡钒：“如果是，那倒简单了。偏偏你送的是，只要你拿出来，我们就会哭着喊着求你送给我们的东西。我们经不住那么高的诱惑啊。”</p>
我：“那我，该不该拿出这次的呢？”</p>
胡钒：“唉……你拿吧，慢点拿，我这身体不太能受刺激了。”</p>
他的身体看起来真的很糟，每一次说话都像是随时可能中断、永远没了下文，但是，在活着的现在，他依然是活着的，甚至好像比我刚来净锦峰峰时，活得更精神。</p>
☆、2541_试试</p>
身体的死亡、灵魂的消散，是人生的终点，但对有些人，终点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它也不意味着一切的终结。</p>
我：“我有一件东西，它能提升我与某些特定东西的亲和力，‘特定东西’具体指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遇到时试试。”</p>
胡钒：“只能是提升你与其他东西的亲和力？”</p>
我：“对，只能是我。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东西，可以由别人持有，成为我的替身。但是我不确定，持有这件东西的人，其主导气息到底是这个持有者，还是换成了我。也只能试试。”</p>
胡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只能试，也就是你并没有成功的把握，而如果失败……”</p>
我：“至少我可以肯定，灵脉火球莲不会受伤。”</p>
胡钒：“对，因为灵脉火球莲本来也属于你，它与你的其他物品已经建立了和睦关系，而你虽然将它送给我了，但由于它不认主，所以它已建立的和睦关系就不会因为它现在由我持有而发生改变。”</p>
胡钒：“让我考虑一下。另外，我问问，如果我同意你试，你从中得到了什么？”</p>
我：“试验数据。我可以更好地了解我的物品，将来，这份了解可以做很多事情。实际上，这两件东西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当我越了解它们、越知道怎么使用它们，它们能给我带来的就越多。我认为，这份信息很珍贵，并不比小灵脉的价值低。”</p>
我：“这不是为了说服你而进行的价值换算，而是，我真的，这么认为。我一直觉得，情报的价值可以高无上限，相比之下，一件实物的价值，是有天花板的。”</p>
胡钒：“前提是，你有机会将情报兑现。”</p>
我：“我觉得，我有。”</p>
胡钒看着我，眼睛周围有着浮肿，他露出笑容，并不好看，但透出释然：“也对。那么，我们来试试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在试验之中，最迟在试验结束之时，我会死。那一刻你的替身物品被我持有、你在试验你的亲和力物品，于是我的死亡，你会感受得非常清晰，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