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有些糊涂又有些诧然地来回瞅着我们,今晚也算是难为了他和几个伙计,这样惊险的场面,他一辈子恐怕也不好遇到。
“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只是夜里都警醒着些。”文叔说一句,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敢多言,都各自回房了。
我亦被管沐云直接推进了隔壁房。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隔日早膳的时候,管沐云又跟我提起要即刻回竞阳的事情。经过了昨晚的惊险,我是不能再坚持留在安城了,到底竞阳是管记的根基所在,有什么发生,也会多些防备。
于是用过了早膳,嘱咐了胡掌柜一些铺子上的事情,要他小心应对,要是和记那儿再有什么动静就速速递信儿给竞阳,文叔,管沐云和我并谭叔一行四人,就启程往来路上走了。这回管沐云没有和我一起乘车,而是同文叔分骑了两匹马护持在我所乘的马车的左右。
秋日的风景本是不错的,沁凉的秋风徐徐,野菊花盛放,伴着我们一路,从这厢的官道边到山的那头,蜿蜒不绝,好似要将人们对盈盈生机的向往也带到了天边。
管沐云驾着马在我的右前,偶尔和文叔搭上几句话,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地望着前方,虽然不似在失神,但总显得心事重重,他大概也和我一般,有些琢磨不透天惊宫的所为了。
我也就那么撑着窗上的小帘子,歪坐着,另一手支着下巴,望着一路的秋景发呆。
个把时辰后,我在规律地晃动着前行的马车上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停地打着架。然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晃着我的肩,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管沐云的脸在我眼前。“醒了?”
“怎么了?”我还不大清醒,左右张望了两下。
“走了一半地路了。前头有个亭子。咱们过去歇歇。顺便填填肚子。首发书.道”他温然地瞅着我。
“哦。”我应着。看看自己。还趴在马车地小窗上。于是借着推窗棂地力量想立起身来。却因为一直侧身坐着。手脚都窝得酸麻又跌了回去。
久不见我下去。“怎么了?”他在外头唤我。
我还坐在那儿。傻等着这股子酸麻劲儿过去。听他问我。我就闷闷地道了一声:“呃。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却在下一瞬就发现他掀开前方地帘子进了来。坐到了我地旁边。
见我瘫在那儿地模样。他一眼就了悟我是怎么了。“腿麻了?哪里?”嘴上虽是在问我。可是他地手掌已经触到了我地小
我一惊,也不管手臂也是麻的,抬手就去拨。不妨我地手太冲,没刹住,“啪”的脆生生一声,正打在他的侧手背上,打得我自个儿的手都生疼。
他也被我打得一愣。抬头看我,我有些尴尬,毕竟他是好意,我反应太过了,可是又别扭地说不出道歉的话来,于是就勉强支起还有些酸麻的腿,矮下头欲往外走。
“呀!”身子倏然腾空,头也一晕,我被吓得不轻。他居然就在车厢这狭小的空间里把我横抱了起来!
缓了一瞬,我叫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却不理会我,脸朝着前头,径自矮下身子,就把我那么抱着下了车。
我急了,怒道:“你快点儿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他还是不理,看都不看我,就是大步地往亭子方向走。
我已经瞥到谭叔和文叔在边上想笑又不好笑出来的样子了,料想他们躲都不及哪里会救我。再说我也没那个脸去求救。首发
我实在恼得也不管别的了。开始大力地踢蹬着双脚,身子也在乱挣。哪知道本来身体就是腾空,就算他抱得再稳我这么死命挣动也是会晃地,我又打死也不会去揽着他的脖子,于是就左手抓着他肩头的衣衫,右手死紧地揪着他地襟口,狠斥道:“你听到没有!快点儿放我下来!管沐云!”他的名字我是几乎快贴在他的耳朵上喊的,我就不信震不死他!
果然,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他缓缓地侧过头,看着我的眼神深沉得叫我一愕,怔了半刻,
他却就那么看过我,一言不发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