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如我帮你和珍雅做媒好不好?”我只说是我想做这个媒,并不提珍雅对他的心意,万一他不允,也不至伤了珍雅。
可是桑郁听了我这话后的神情有些吓人,我极少会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能够持续那么久黑沉着脸瞪我。
我噤声,也不晓得哪里得罪他了,不就是想给他做个媒么!珍雅多好!咦,我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他不会是在意珍雅的出身吧?会么?桑郁不像那样的人啊!
我就这么东想西想地,一看到桑郁那张黑脸就觉得怪异,直到前头千秀唤我们快些,才算是解了我的围。
祁山是山脚到半山的路较平缓,从半山到山顶的路则十分陡峭,书院就位于山脚往上不远处,因而走上上山的石阶不远也就到了。既是正经八百的书院,自然不可能叫外人随意进入,允我们进来,也是桑郁事先跟山长求的。书院虽然依着山坡有些地势是陡的,但占地颇为广阔,因而瞧着也十分的大气,左近的几间教舍里,也传出些多年不曾听过的好多人整齐划一的读书声。
地方大,花样自然就多,池塘里夏荷田田,假山后别有洞天,再往里头竟还布着不少学生习射的靶子。
桑郁也逐渐跟我有些话说,叫我松了口气,不敢再问他为何生气,可是珍雅的事总要问个清楚的,该怎么办呢?
“几位,劳驾请问,从哪个方向可以转去书院的院门?”前头过来一个模样端整的公子,瞧打扮,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兄台不是书院的学生吧?”桑郁笑问。
“不是,本是随了朋友一同来拜访山长,在下一时心痒就自个儿到处看看,结果不想就转了方向,呵呵。好在遇到了几位。”那公子也亲善道。
“既然如此,不如兄台就同我们一路好了……”桑郁正说着。
就听侧方传来一把温和悦耳地嗓音。“安臣兄。你怎么到后院来了。叫我们好找!”这嗓音。好熟悉。
我和其他人一样。都转过头去看。
“公子!”兰秀地惊呼声先出了。
那一身墨绿袍服地高瘦男子。远远地立在那里。沉然清雅。俊俏温和。此刻黢黑地眼眸光华内敛。气韵凝然。也在看着我地方向。竟就是管沐云了。
虽说知晓他就快要回了。可委实不曾想过会这么快就到。而且还是在这么个地方再见。这番见面倒是有些怪异地。
于是乎我就有了片刻地怔忡。他也顿了顿。再就自然地踱了过来。直到了我地身前。才轻声道:“还以为。要回到家中才能见到你。”黢黑地眼眸由沉凝变得温融。
我将自己从怔忡中拔出来,清淡一笑道:“家中还是这里都是一样的。”
他也随我一笑,“是呀,哪里都一样……”
“呃?沈兄,这位是……”
上前来地是一个女子,一个绝美的女子。丹唇素齿,翠彩蛾眉,盈盈玉立恰似芙蓉出水,顾盼生辉,说她是淡雅脱俗,可也不妨碍她耀如春华,说她是琼姿明媚,更未稍减她的神清骨秀,真真是个美不胜收的绝代佳女子。甚而。这女子叫我想起过世的管夫人,怕是除了她,再也无人可及此女的炫目美貌与风姿。
“是内子……”
“原来是嫂夫人。”那问路的公子笑得和气又亲切,这话,却加重了些,仿佛含着深意。
可管沐云那道出我身份的话一出口,我却瞥见那女子绝美的丽容减了颜色,但也依旧礼数周全地露出笑靥,同我福了一福。“见过嫂夫人。”
“展眉。这位是谷惜秋谷姑娘,那位是倪安臣倪兄。”管沐云给我介绍。“他们到京城探亲,刚好同我一路,就请他们到竞阳来走走。”
我笑笑同他们二位见礼,再介绍珍雅桑郁几人同他们认识。
“竞阳果真是个好地方,这祁山书院惜秋慕名已久,今日有幸来此,又得沈兄引荐此处地山长,着实有幸得很。”谷惜秋柔声轻道,有闺秀的清雅,亦处处露着大家的风范,言语中用明眸睐着沈沐云,情意,好明显地情意。
呃,我作为旁观之人,也觉得如今的管沐云,举手投足间比往日添了许多雅然温润,加之气度与风采愈加卓然,将那张本就不丑的脸衬得更形俊俏,是有些引女子爱慕的本钱了。
“这书院倒是挺好,就是大了一点,容易迷路,呵呵呵……”倪安臣摸摸鼻子,笑道。
我的直觉,这个倪安臣很有趣,也许会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两位是初次到竞阳?”
“是初次。”倪安臣回我。
“那是要好好走走的。”我亦热切道。
“本也想请沐云兄做向导,带着我们好好逛一逛的,可惜,才收到京城来信儿,叫我们速速过去,那就只好等下一回了。”倪安臣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