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怔怔地只能盯着他说话地薄唇。下一瞬我抽出手臂来赶紧直起身子。脸上是滚烫地烧。过了半晌才好一些。没有什么恼地心思。看一眼他些微有些不自在地脸庞后。心上猛地一抽。立起了身来。“呃……你好好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
再不敢看他,就匆匆冲出了门去,合上里间地门扇,脚下不停,可是从起初地步子飞快,渐渐就慢了下来,思绪也开始清晰了。
过去那段记忆,我只是刻意地不去想起,但并不是抹去不存在的。在我地心里,夫妻就应该是心无芥蒂心心相映的最最亲近地两个人,倘若当真做了他的妻子,日日相见朝夕相处,我会不会总要想起过去那些事情?
那些记忆里除了厌恶惊惧噩梦委屈伤心就没有别地了,很多事儿都是这样,越是刻意想要忘记,却越会记忆深刻,日子久了,会将明明不在身边可以逐渐淡然的事情操磨得清晰不可忽视,如若我陷进了这样的漩涡,难道他会过得快活么?
只怕到时我和他,又会是一场噩梦了。
就这么心思纠结着,等到天蒙蒙亮我上了偷偷雇好的马车向城外去的时候,到底不得不承认,我所谓的记忆,所谓的不可磨灭的伤痕,无非都是因为打心眼里仍旧介意当初他的所为,对于和他能够安稳地过上一辈子,我没有信心,我惧怕到后来从我一个人的怨怼到了两个人的相互埋怨。
那样的一生,和管沐云的爹娘又能有多少不同?
于是,我选择离开,彻底地离开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也离开这里的亲人,朋友和他。就当我是懦弱也好,小气也罢,我就是逃跑了,逃得远远的。
原来为了躲避萧沉理而安排的后路,如今派上了用场,本来想要带着娘亲和哥哥的,但是如今萧沉理远在边疆,康博鸿的气焰亦被管沐云打杀了过半,那个赌约,我实则也不算是输了,如今一人远走,想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不忍娘亲和哥哥安稳舒适的生活被我扰乱,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再想办法跟他们联络。于是,我就给哥哥留了信,上头将我跟管沐云五年以来的事情都概略讲给他听,也将我的决定说了,娘亲那里就交给他了,我晓得我此举任性了,可倘若我已然决定此生不再跟管沐云有任何瓜葛,那么娘亲和哥哥那里就再也瞒不住了,唉,我太愚蠢,早该知道最终也不过要走到这里,当初何必要听管沐云的话瞒着娘亲呢!
至于千兰,早晚是哥哥的人,我也不需操心,千秀我请哥哥安排她回去管府。
所有跟管记生意有关的事儿,我都尽量做了交代,但愿他们都能谅解我的不告而别。
珍雅和桑郁两人,我昨日就过去道过别了,说我要去南方探望远房的亲戚,需些时日,我会与他们书信联络的。珍雅很不舍,桑郁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嘱咐我要保重,可我总觉着他的脸色深沉了些,唉,打上回那个玩笑起,我总是止不住有些多心。
好在这几日梅无音似有别的事情,随身护着我的不是他,这对我来讲会方便一些,早上的时候找了两个跟我身形相似的女子,使了些障眼法就把后头的对我不甚熟悉的两个调开了。
至于管沐云,我说过会再去看他,可是,我唯有食言了,若我不走得彻底,我和他这辈子恐怕都要纠缠不清了。
何苦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