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内外一片寂静，隐隐透出杀气，压抑而沉重令人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曾经走过多少次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如此陌生无情，再一次踏入王庭，心中波澜翻涌，却隐藏在心底。
这是埋葬了太多人命的地方，包括他的姑母和两位姐姐，拓跋家族无数的性命，他的青春和梦想。
王庭的建立，大月支的雄起，是用无数的尸骨搭建起，每一点斑斓辉煌华丽之后，是鲜血和白骨。
“一将成名万骨枯，一代君王登上王位，该是什么？”
阳光下的王庭，如此华丽色彩缤纷，却又是如此无情，拓跋飞有一瞬间的茫然，遥望王庭，这里熟悉却又令他感觉到陌生。
只是一霎那，他已经恢复了原来左贤王的面目，唇角带着飘飘笑意，若有若无，缓缓地向王庭的大殿走了过去。
“左贤王，单于命王爷到御书房觐见。”
“臣遵旨。”
拓跋飞唇边的笑意更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启禀单于，左贤王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
“让他进来。”
棠梨孤斜靠在椅子上，有些倦怠，脸上略显晦暗，目光中却仍然犀利深沉。
“臣参见单于。”
拓跋飞撩衣跪倒，恭谨地磕头，面对单于，他从不会失礼，亦从未侍宠而骄。
棠梨孤低头俯视跪伏在地的拓跋飞，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人从十二岁跟随在他身边，效忠于他甚至几次救过他的命，用身体为他当过刀剑，
“拓跋飞，你辛苦了。”
棠梨孤脸上露出笑意，伸手亲自把拓跋飞搀扶起来。
“臣不敢，为单于效力，乃是臣的荣幸何谈辛苦。”
拓跋飞抬头，二人目光相对，拓跋飞的眸子平静而恭谨，丝毫没有异样。
棠梨孤的眸子深沉无底，谁也看不懂，看不透。
“柔然那边如何？”
“没有大碍，虽然还要拖延些时日，但是结果已经无法改变，柔然敢刺杀单于，臣必定屠尽柔然金氏一族，扬单于天威。”
“从你跟随朕，到如今已经二十年，多少次，是你救了朕，用自己的身体和性命，为朕挡住刀剑。”
棠梨孤目光柔和起来，回忆往事，若是没有拓跋飞，早已经没有天单于，也不会有大月支。
“此乃是臣应当做的事情，单于天恩，臣万死难报。”
是万死难报，拓跋家族为了单于，为了大月支付出良多，沉重的代价赢得无上的荣宠和地位，他被单于封为左贤王，在大月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朕亦曾说过，视你为亲生儿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