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快步上前,解开她裹伤的粗布,凝固的血痂簌簌而落,呈露出来的细臂触目惊心。两根乌黑的长针穿透而过,皮肉一片乌紫溃烂,连指尖都成了黑色。
“噬魂针。”左卿辞眉间一蹙,迅速翻开针囊,抽出银针封闭了血脉。这种奇特的长针是翰海堂秘炼的暗器,针身有暗孔,入肉弹出毒刺,出了名的阴毒。
足足费了半个时辰,左卿辞才拔出第一枚,略松了一口气。
其后就容易得多,待两枚长针躺在银盘的净布中,左卿辞化开一枚白色的丹丸为她冲洗伤口,血水混着剧毒涌出,银盆变得乌黑。等敷扎完毕,左卿辞净手后取了一枚药丸喂给她,这才收起银针。
因手法精妙,苏云落并未流多少血,仅是被拔针时噬骨的剧痛逼出了满头汗,上了药之后疼痛淡了,她看着恢复了正常颜色的手,余悸犹存,“我还以为这只手保不住了。”
左卿辞斜挑了她一眼,“算你运气好,不曾伤到骨头,加上却邪珠帮你压制毒性,否则不单是手,连命都要没了。薄侯给的通告应该是活捉,怎么会下手这么狠。”
“我不能让他们逃走。”精神一懈,她变得极疲倦,在椅上半蜷,“过来的时候很小心,不会牵累到你,歇一下我就走。”
白陌收起银盆退了出去,左卿辞按着她的脉,确定余毒已清才收手,“我还不至于怕这点事,这时节用本相太危险,怎么不易容?”
苏云落低着头,尝试一根根活动手指,“来前才卸的,答应过用真面目见你,出去后我会重新装扮。”
左卿辞默了一瞬,将她抱至榻上,自己也半倚上去,“翰海堂的长老你杀了几个?”
她有些尴尬的僵硬,他一向好洁又挑剔,大概一时忘了她身上脏的很,衣衫沾着血污,还有多日未洗的尘灰,“来了三个。”
那就是全杀了,左卿辞将试图移开距离的她捞回怀中,淡淡的提醒,“还想要命就藏起来,这一阵风头太紧,再露行迹就是找死。”
“我知道。”搂在腰上的臂膀强硬,她也不再挣,略略放松下来。近期的追袭让她筋疲力尽,几度险死还生,强烈感受到触怒王侯的可怕,“好几个往来的掮商都反目了,到处是陷阱。”
“找文思渊,我有办法让他不敢卖你。”温软的身体依在他的胸口,带着薄汗气息让人想起睽违的甜美,左卿辞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苏云落回过神看着他,未受伤的手揽住他的颈,与他唇舌亲昵良久才分开。她的神气还染着苍白的倦怠,呼吸也有点乱,一双墨蓝的瞳眸盈着光,唇色鲜润如初撷的樱果,微微扬起美丽的弧线,刹那间惊艳了视线。
“你会笑了?”他惊讶的盯着那一弯浅弧。许久以前他就觉察出来,她的情绪有些缺陷,反应也淡。尽管会喜会怒,会思考会感伤,却鲜少像正常人一般哭笑。
乍然一问,她有点惶然,笑容又不见了。
左卿辞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改为温柔的诱哄。“云落方才很高兴?为什么。”
苏云落怔了一下才道,“大概是手还能用,而且——”
她不曾说下去,左卿辞半是猜测,“我亲了你?以前不也经常这样?”
柔嫩的颊晕上了浅绯,她简直不知怎么回答,最后才道,“你让我不疼了,又不嫌我身上脏。”
看他有些发愣,她禁不住又笑了一下,微郝的笑颜有一种笨拙的天真。
左卿辞看了良久,又吻上去,这一次他似乎也忘了控制。
她明明累极了,连日的奔逃如惊弓之鸟,可这一刻的感觉异常的好,忍了无尽的苦头,她也想尝一点点甜。两个人厮磨渐深,衣襟散乱不堪,身体也燥热起来。
“想要?”左卿辞心火蹿动,捺不住在她腰胸处揉捏,语声模糊,“你的伤——”
这大半年间见面异常难,等三长老的尸体暴露,人们发现她在这一带,他会被无数人监看,不可能再有机会再接近。她恋恋的触抚他的脸,下意识想索要更多,“你有办法,对吧。”
他哑声一笑,气息低靡而暧昧,如羽毛拂过心尖,“来,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