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相对无言’沉默下来时,青梅来报,太子在东宫赐设早膳,遣婢女来请楚大人和长公主。
楚云煕拾起地上大氅,交给青梅,跟上那已急急走远的长公主。
太子东宫离皇后的华宁宫不远,长公主在先,楚云煕跟在后,二人始终保持着一尺距离。
东宫修的大气宏伟,宫内典雅富贵自不用多垒述,太子和小唯已候在厅堂内。
太子见了二人,忙起身来迎,亲热的叫了声“皇姐”,便忙住楚云煕你行礼,亲切含笑的看了二人,才一同分别就座。
“楚爱卿和小唯姑娘辛苦,孤令入略备了些早膳,萧御医候在华宁宫不能过来,孤已令人送了些过去。楚爱卿不必挂心,早膳简单,二位随意。来尝尝看,御厨手艺如何。”太子坐于正位,长公主坐在主位左边,楚云煕坐在右边,小唯坐在右下位。
数十道各式各样精致美观的点心和粥摆满了一桌。有鲍鱼鲜虾燕窝粥、黑松露菌鹅肝酱、蟹粉小笼包、鳕鱼卷、莲藕酥、芹香津白饺、龙阳虾饺皇等等,饿了一夜的楚云煕自是不客气,连客套都省了。吃的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风卷残风的速度让长公主和太子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长公主微笑坐在桌旁,动作优雅的吃着粥,并没动那些点心。她头发已用金钗挽起,似又恢复了往常优雅高贵温和的长公主。
小唯神情疲惫,又带着几分拘谨,只安静坐在楚云煕身旁,微微动了动那形如桃花,晶莹剔透,青白相间如美玉的芹香津白饺。
太子看小唯停筷,以为不合她口味,便喊了声:“楚姑娘?”
话出,楚云煕刚夹住的龙阳虾饺皇‘啪’的掉桌上了,吃的正起劲的她抬头愣愣的看着太子。
“早膳不合楚姑娘味口吗?怎吃这般少?”太子仍关切的问小唯。
“谢殿下关心,这些点心味道很好,是民女早膳素来食的甚少,并非口味不合。”小唯乖巧有礼的回道。
楚云煕待反应过来太子是喊的小唯时,才嘿嘿傻笑着把掉桌上的虾饺夹到了小唯碗中,嘴上还道:“小唯,来,太子盛情,你就多吃点,不然长不高的。”
长公主的微笑僵硬,同情的看了眼小唯。这是被坑了多少次,才能这般淡定的还给那混球致谢?
太子看了眼那虾饺,僵硬的笑笑,果断不再说话了。
楚云煕一人更是尊着‘食不语,只管吃’的态度,对着满桌的糕点狂吃,沉醉美味的她,眼睛弯弯,两颊鼓鼓,咧嘴笑的欢快。
其他几人看她吃的香甜都微微一笑。特别是长公主,数日来的寝食难安,食不知味,让她憔悴不少。若不是昨在状元府‘睡着’,她也没精神来这吃早膳。
早膳结束后,楚云煕愉快的带着小唯告辞回府。自从她从从六品翰林修撰官升三级,封了个非实权的驸马都尉兼了个文散官朝散大夫的职后,华夏朝臣的十日一‘荀假’,被她变成三日一病假,五日一事假,十日一荀假照休。她这混日子的悠闲态度,让御史多次弹劾她为‘朝中蛀虫’。楚云煕也上书自辩反击,她虽然不怎么积极进取,但也不是奸官佞臣,御史按个‘蛀虫’的名纯属污蔑。皇上没精力理会这些小事,楚云煕便仍旧潇洒的混着日子。
出宫后的楚云煕和小唯坐在车上,让车夫行到了一木匠行才停了下来。楚云煕递给车夫一张单据后,不待小唯相问,楚云煕已先开了口:“小唯,你今天表现的很好,算是通过了我的考验。”马车内楚云煕看着小唯,神情认真的说道。
“师傅?”小唯轻喊了声,她知道后面还有话,也许以后的命运就在后面几句话中决定了,小唯恭敬静候。
“医术学了就要去用,用多了医术就精了。”楚云煕的声音和外面街上早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小唯却听的清明,也猜到了接下来大概会说些什么。
“现在怕没时间教你武术了,你先在京城内当个游医吧。顺着这街道走,无论富贵贫穷,见病能医则医。富的你可以价收高些,贫的就去义诊施药。”楚云煕缓缓说着,小唯平静听着。
“大人,东西拿来了。”一会车夫递进来一行医的木箱,却又和普通木箱不同,箱盖如弓,打开后里面木制的层叠撑起,支出了三层,离箱底处还有二层可拆卸的卡合暗凿抽屉。
楚云煕接过来递给了小唯,又开了马车内的暗匣,取出一套银针,二只瓷瓶。把针放入箱子抽屉里,拿着蓝瓶对小唯说:“这个就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必备‘*散’,简单实用又方便!”又换了另一红瓶说:“这个是‘腐蚀水’,若你医死人又没人知道就把这个倒在那尸体上,一盏茶就能变成白骨,一瓶能腐蚀一具。危险物品,注意保管,别对活人使用,当然你要是觉得那人十恶不赦,那你用了就赶紧跑,否则会吓到自已的。”
小唯听到这终于嘴角抽搐,她提心吊胆忙碌了一夜,终于能歇会,只想回去睡觉。结果,半路上就把她丢下了,走前还把她吓的瞌睡都醒了。
“这五百两银票收着藏好。”楚云煕从怀里掏出几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看的小唯惊叹,她一直以为状元府穷来着,李默常对她说,她没来之前顿顿吃萝卜,所以当然天然居里收的见面礼全上交了。
“师傅哪来这么多钱?”小唯问,若是不义之财她可不敢要,一定得让师傅还回去。
楚云煕看了她眼道:“放心,是正途所得,这钱是府里的全部现金,要撑到明年元宵的。”
“师傅为什么随身带着?”小唯不解又问。
楚云煕嘿嘿傻笑说:“哦呵呵,跑路经费,以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