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懒的答理楚云熙的随口杜撰,只说:“天冷,不折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过来扶我一下,好像腿有点僵了。”楚云熙说着,似抬腿般向梅树方向后退了几步。
长公主不疑有他的走近,楚云熙突然猛的摇晃树杆,树枝上的积雪掀了长公主一身一脸。
“楚云熙!!!”长公主怒目而视的喝斥那握着枝红梅得意扬扬的人:“你放肆!”
“红颜白发,真美...哈哈。”楚云煕不惧,反而凑近长公主,一臂距离便没再上前,递过去梅花,想为长公主拍身上的雪。
“楚云煕!”长公主恼羞成怒的后退几步,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你让我折梅的吗?”楚云煕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身上头上的白雪。
长公主也知这人有时懵懂顽劣,也不和她争辩,自顾拍了身上的雪,死死握着梅花转身就走。
“楚云熙看长公主生气,慌里慌张忙追上去道歉:“长公主别生气,我就是开玩笑,我手痒,要不你打我吧,扔我一身雪也行。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
长公主烦她的叫唤,随手抓树上白雪一握紧,回头就朝楚云煕扔去,楚云煕对‘温柔矜持’的长公主没防备,被雪团砸在头上。长公主咬牙对楚云熙说:“白头翁,不许再吵,不然就让人把你嘴堵住!”
楚云熙张嘴欲再说,长公主又加上一句:“再绑梅树上!”楚云熙便闭了嘴,安静跟着长公主下山回去,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尺距离,脚印平行上前,又被身后的侍从踏乱覆盖的无寻。
一路上只闻车轮马蹄声,众人都不说话。
“长公主?”楚云熙骑着马靠近马车行驶,小心翼翼的开口。
车内的长公主看着二尺来长的梅,不理。
“腊鼓频催数九寒,朱颜白雪映峰峦。
斜枝疏影临风舞,玉骨冰肌饮露餐。
缕缕幽香清气散,层层碧萼蔼雕盘。
寸心先把春晖报,唤醒千花丽景观。”楚云熙随口便咏了首,见车内无反应,抓了抓头,不敢多说其他的,继续念:“
一树梅花伴雪开,寒香几许费情猜。
雍容华贵羞红脸,玉洁冰清映粉腮。
傲骨凌波携锦至,丹青漫洒载诗来。
回眸醉赏嫣然质,会使长天绝俗埃。”一首出口,长公主在车内嘴角上扬,却仍是无人出声。楚云熙兴味索然,便按住马,想落在车队后面。车内的长公主在半卷的车窗看到了,终于出声道:“再来首咏梅。”
楚云熙看了车内一眼,淡淡的笑,慢慢的念:“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楚大人对浅浅之事怎么看?”长公主突然问起这个,语气淡淡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莫过于风月情浓。”楚云熙愣了一下,也淡淡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太悲伤了,另作首吧。”长公主目光扫向楚云熙。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楚云熙随意的念道。
长公主也不评说什么,只安静听着。楚云熙也没什么兴致再说什么,一行人静静地进城,自然而然的先去状元府。
状元府门前,李默一身打扮像极楚云煕,青衣飘逸,长发飞扬。只是此时他苦着脸跪趴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楚云熙忙问。
“李公子引开了华夫人的人,但华夫人让府中长史过来了,说李公子对公主不敬,罚在府门口跪到您回府,已跪二个多时辰了。还留了话,说您再设法躲,府中其他人都得受罪,而且绝没这次这样轻松。”
“没事吧?跪多久了?”楚云煕忙扶他。那华夫人自上次芙蓉院中了‘风寒’后,卧病休养了二个多月,现在身体康复,便一直派人守在状元府前后门,她也三天二头来找楚云熙,或者是下贴送礼物之类。楚云熙让李默换了她的衣服引开人,才能去那孤寒寺。
李默用冻的发青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牙齿颤抖,满脸狰狞的说:“看看你惹的女疯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凭什么你惹事总是我受罪?!”
楚云煕一愣,而后悲痛欲绝的对冻僵的李默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是命,你就认了吧!”
李默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直接晕了过去,楚云煕看了眼也如雪人般的青竹,只得自已半扶半拖的带李默进府。她跟长公主打一声招呼就赶紧带人进府救治。
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并未进去,一声不语,看着状元府三个字,想起了华夫人素来狂妄的姿态,想起芙蓉院里那人和华夫人的纠缠,神色忽的低沉,眼中冷清。